幸存者偏差[无限]

找过来了。

钟益柔的脑子嗡得下,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那种莫大的恐惧从心底蔓延至全身，她下意识攥紧了自己发抖的手, 脑海中，杨尔慈被杀的场景次浮现出来。

现在的情形已经容不得安咎思考太多, 他看了眼沈惕, “保护好益柔。”

嘱咐完，安咎独自从这个集装箱背走出去。

沈惕想拉住他，伸出的手扑了空, 身是刚刚失去恋人的钟益柔，尽管他再不通人情, 为了能让安咎安心，他也法在这时候抛下她。

对方是从正门来的, 外面这么安静, 很可能南杉和吴悠已经遇害。

杨尔慈虽是人，她也不是般人, 能在这次这么快杀了她, 上轮悄声息埋伏在工厂，突袭杀死吴悠, 眼前这个蒙面人的武力值不般。

沈惕不知道对方手中是不是有枪，如果现在他拿枪直接突袭，有定的胜算，如果真的像钟益柔所，对方对行动有预判, 那他现在偷袭可能会害死已经走出去的安咎。

他向看了看，望了眼集装箱面的暗台阶。

蒙面人就站在门外，透过面具盯着安咎走出来, 似乎并没有直接动手的意思。

安咎步步向前，沉着地问他，“你是谁，想做什么？”

这个人很大概率是他们认识的人，否则不会戴上面具，还意用了变声器，恐怕就是想掩藏自己的身份。

或者他是个熟练的杀人魔，知道会被目击，所以习惯『性』遮盖了可能被认出的痕迹。

他的头上显示着的两个参数条，理智值是满格，生命值也几乎没有变化。

如果他也可以轮回，为什么生命值没有改变？

蒙面人被处理过的声音低沉，没有丝感情，冰冷得仿佛就是个机器。

“你不必知道。”

“你不是想邮件吗？”安咎主动提出这点，“杨尔慈的邮件，是不是？”他着，将自己身的突击□□取下来，放到脚边，朝蒙面人走去，“不定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对方冷笑声，“你？”

他仿佛觉得很可笑，觉得他不配，安咎并没有被他嘲讽到，他只是想刺探多的可能，也拖延些时。

杨尔慈做的其实很简单，找他的父亲，弄明白圣坛和沙文究竟做什么。

既然这个人的是杨尔慈的邮件，外乎也和这两件有。

“她已经死了。”安咎不动声『色』地，“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她信任的人寥寥几，至少我有她共享出来的情报，比如……她的父亲是人类革新计划的成员之。”

对方不话了。

看来是真的知道这些内情的人，也知道杨尔慈的父亲。

“所以呢？”蒙面人冷冷问，“我劝你不在我面前耍花招，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

这么探，安咎心里明白了许多。

杨策已经死了，在游戏里就死了，如果这封邮件是他发的，也只能是在游戏里就发送了。

至于其他人，安咎想，恐怕就不至于这个蒙面人这么大费周折，般这样拼命寻找封通信，非是因为找不到另方，所以只能拼命质问收信者。

“我可没有想什么别的。”安咎状态轻松，“绕来绕去，没有必。摊开了吧，我知道你想她父亲的邮件，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弄到手。

样的，现在外面应该有很多有价值的对象等你去杀，不是吗？”

对方没有回应，这张面具掩盖了所有可以被安咎观察到的线索，看不到表情，看不到神态，切只能靠猜。

安咎猜测自己想的是对的，他想的这封邮件应就是杨策发的，其他多信息，他就从获得了。

对方的沉默令他法探寻深，甚至不能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样，拥有轮回的能力。

因为他表现得好像并不熟悉上轮回的自己，没有提过杀了吴悠的。

这张面具实在是太『迷』『惑』人，除去这个人和自己样轮回的情况，或许还有另种可能，是蒙面人根本不止个，所以才能在两头埋伏，个在废弃工厂，另个堵住钟益柔和杨尔慈。

太多的疑问，疑点重重，安咎感觉自己被困在了黑暗的『迷』雾之中，找不到出。

“你确定不试试？”

安咎试图进步从他嘴里套话，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对方笑了声，忽然转身，手中的刀直接刺去，对象是悄然从面绕过来的沈惕。

可这还是迟了步，因为沈惕手里的枪此刻已抵上了蒙面人的额头。

“摘下你的面具。”沈惕冷冷命令道。

安咎的长刀抵在他身的脊椎上。

面对前夹击的情形，蒙面人没有反抗，手腕甩，丢下匕首，缓缓抬手，伸手到脑，咔哒声，面具的机械卡扣打开了。

就在下秒，蒙面人吹了声哨。

安咎眉头皱，感觉不对，门外忽然出现非常沉重且密集的脚步声，甚至还有些固体被腐蚀的声响。

果不其然，就在这短短十秒钟里，门外乃至门内，出现了数不清的污染物，他们因蒙面人的声哨而快速靠近，如群居的野兽觅食般，找到了这个据点。

砰的声，根碗粗的触手拍打着大门，卷了来，将铁门直接掀飞了！

没有了这扇门，切就变得加清晰。

那些密密麻麻的污染物不只是有潜伏在这里的，还有从远的地方出现的，数之不尽，有如丧尸过境般。

“你做了什么？”安咎看向蒙面人，却发现他头顶的生命值减少了。

难道他也用了卡，他有可以控制这些污染物的能力！

原本人多势众的他们，此刻被彻底逆转了局势，成为了被包围的弱势方，没有回旋的余地。

蒙面人此时不慌不忙地将自己面具的卡扣重新扣上，金属电子声显得格外冷漠，他对安咎：“现在你懂了？”

安咎微微皱眉，“什么？”

“你不配和我交易。”对方漠然开，“你们现在可以杀了我，不过是枪就能解决的。没记错的话，房子外面还有两个奄奄息的。”

他着，回头看向钟益柔，“里面还有个活人，具尸体。”

这些可怕的巨大污染物几乎用巨力撕碎这座房子。

“这些家伙最喜欢尸体了。”

为什么……

明明就只差步。

安咎拿刀的手紧紧握着，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眼前的人，可是……

可是。

“沈惕，放下枪。”安咎自己先放下了手中抵住他的刀。

他必须妥协。

沈惕显然是不甘心的，他也样没有选择，转身立刻冲进污染物群之中，朝南杉和吴悠奔去。

他找过去的时候，卡车的玻璃全部被砸得粉碎，那些触手正往里伸着，沈惕扛着机枪扫『射』过去，勉强击退了那些怪物。

透过残破的玻璃窗，他看见背中刀的南杉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副驾驶的吴悠。

他们都没有了声音。

“南杉，南杉？”

沈惕拼命地试图打开车门，那些污染物不断地来送命，那些恶心的触手和粘『液』腐蚀着他最的耐心，试图作为个正常人的耐心。

为什么打不开？

触手们趁他背身时齐齐涌来，尖端如朵盛放的花，张开了血盆大，里面是排排森白的尖牙，每颗都沾着滑腻的『液』体。

沈惕不耐烦地转身，抬手『射』击，面对这些难缠的怪物，他几乎将子弹用尽。

越是攻击，怪物喷溅出的粘『液』就越多，聚集而来的也越多，休止，没有尽头包围。他和这辆车就像是块腐肉，不断地吸引着那些恶鹰猛禽。

沈惕的外套被腐蚀，血肉『裸』『露』在外面，浑身都是伤，眼睛里的绿在月『色』血光下变得深。

就是这瞬，那些怪物仿佛突然被镇住，突然停止了对他的围剿。

而不远处正带着钟益柔突破另片围剿的安咎，心脏却传来剧烈的痛楚。

心灵感应样。

沈惕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刚刚那个瞬失去了作为“人”的意识，或者是自控。他目睹眼前的污染物们退却的模样，那些丑恶的怪物曾经都是人，普通人，现在他们却被和他类的力量污染，退化成现在的模样。

不上什么心情，沈惕转过身，继续开门，这次他终于打开了车门，他也知道，南杉恐怕已经救不回来了。

“南杉？”

南杉身上的伤很重，右臂消失了，看断面像是被什么怪物活生生咬下来的，背被刺穿，颈也是触手缠绕过的淤伤。

看来他想的没错，蒙面人来到房子里之前，就已经对他们下手了。

沈惕伸手，扯了扯南杉仅剩的只手臂，试图拉开他，没想到张纸落了下来，掉在地面。沈惕低头看，原来是张失效的符纸。

南杉已经没有了呼吸。

到了最，他依旧在尽力保护吴悠。

时紧迫，沈惕只能将他从吴悠身上挪开，却发现南杉身下的吴悠还在动！

“吴悠！”

可就在短短秒，这份欣喜急转直下，变成震惊。

原本以为还有气息的吴悠，此刻竟然变成了另种模样。

他的喉咙被割开了，伤很深。不知为何，这样的伤令沈惕感到熟悉，仿佛他曾经亲眼看过吴悠被割喉的画面。

吴悠身体上的皮肤发紫，双眼没有了黑『色』瞳仁，只剩下两颗白眼球，头发也全变成了白『色』。

他身侧的手臂变成扭曲的触手，数不清有多少条，就像是许多聚集的、畸形的蛇，扭动着，延伸到南杉的身上，裹住南杉的身体，呈现出种诡谲的拥抱。

沈惕清楚地看到，吴悠头顶的理智值已经清零，被彻底污染了。

原来这张符纸是这样的用法。

“沈惕！”

听到安咎的声音，沈惕转过身，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安咎这件，还是干脆告诉他，吴悠已经死了。

现在的他比死还棘手，已经不再是人类，如果留下只会自相残杀，何况那个蒙面人还有着可以『操』控这些污染物的能力。

沈惕想自己亲手了结吴悠，然去帮他。

至少杀死伴的不能让安咎做。

手里的枪还剩下最颗子弹。

沈惕将枪抵向吴悠的头。

可忽然，他的体内生出种奇怪的感受，就好像和眼前被污染化的吴悠产生了种从未有过的联。

他甚至可以听到吴悠的声音。

[喂，我怎么了？]

[我死了吗？沈惕，你为什么拿枪指着我？]

眼前的吴悠根本没有张嘴，也已经法话了，可沈惕就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好像是从脑海里传来的。

沈惕放下枪，伸出手，手指碰上他额头的瞬，吴悠竟然眨了下眼，尽管眼球还是全白的。

“吴悠？”

他试图叫了声，竟然真的在脑海中听到了对方的回应。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真的死了吗？]

“你……”

吴悠整个身体都仿佛活了过来，他的肢体扭曲地动了动，像是拼错了手足的玩偶，任何行动都显得僵硬且怪异。

“你是不是能听到我话？”沈惕问。

[对，我听得到。]

沈惕明白了。

现在至少有个好消息，不，是两个。

个是吴悠没有死，二是或许是因为他的原因，吴悠的人『性』被唤醒了。

和其他已经完全失去人『性』的污染物不，吴悠没有发狂，可以沟通，只是身体成为了污染物。

[我看不清，我能感觉到南杉在我身边，能闻到他的味道……]

[南杉呢？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