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

第50章 放开我夫君

万俟尔顿于匈奴主营帐中思量甚久,方决定假意与东秦求和,以退为进。

匈奴虽有百万大军,然均为部落联盟,就凝聚力上,差了东秦军不止一点半点。

他与白盏辛一顿过招,不仅没长面子还吃了鳖。据此,各部首领对他的看法竟大有改变,纷纷站出来质疑他,挑战他的威严。

他摸摸被“推平”似的胡子,叹了一口气。

看来,没了胡子,他的威慑力果然大伤。

匈奴与东秦,正式于明安城外交换使节,自此,两方达成暂时休战的协议,双方不得再有动作,可暂享太平。

万俟尔顿亦松懈下来,尽力安抚各方部族。

其时,杨定成与燕肇祯正立于明安城城楼,二人抬头凝视手握新的帝王。

乘云落翅,立于燕肇祯的臂膀,长长唳叫两声,鹰眼眯起。

云密天高,原野的夏风吹过他头盔的是。”

“畏畏缩缩做什么!要推快推!”

万俟尔顿醉醺醺地翻了个身,背朝着佟陆陆。

佟陆陆盯着床上的一大坨毛肉,只觉丑得肾亏。

硬着头皮,她摸上那油腻的后背,一顿乱推乱锤。

“再用力些!”

一应恐惧烟消云散,佟陆陆蹲坐一旁,使出吃奶的力气给他推拿,恨不得将他后背一层肉给他掀了。

她默不作声站起来,就差把一应体重全压在两只手身上,咬牙切齿问:“单于,这力道,还行吗?”

“嗯,不错,明日赏你!”

明日?怕是领不到你的赏金了!

蝶风为他洗脚,轻揉按捏他脚底的穴道,令他放松警惕。

她美眸瞥过佟陆陆,眉头微皱:陆陆,该行动了!

佟陆陆假装为其捶背,紧盯其胸膛的左侧。

抬手的一刹那,她自腰封内掏出藏匿已久的匕首,亮出尖锐的刀刃。

她要杀人了……

上下两辈子活得无比清白的她,要杀人了。

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她紧抓着匕首的手不住地颤抖,后牙槽咬得生疼,呼吸又重又促。

为了东秦日后的昌盛……

为了这盘,绝不能输的棋局!

穿透之声刺入佟陆陆的耳膜,一簇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的面上,腥得让她无法呼吸。

大脑一片空白。

万俟尔顿震天般的嘶吼将她从满眼暗角中拉回,猛地被其甩出数米远,撞上一旁的武器架。

武器架上的兵器重重打在她身上,她额头不慎磕上架角,一片血印。

蝶风利落射出三根银针,深深刺入对方的足底。

“啊――贱人!”万俟尔顿訇然扯住蝶风的长发,蛮力将她拽起,把瘦弱的人儿一把尻向凳子,听得她连连尖叫。

“咳咳……咳咳咳……”

佟陆陆艰难爬起,嘴角溢出一丝腥甜。她抄起武器架上的长剑,踉跄起身,一口鲜血从胸腔中猛地往上。

日……

他力气太大了。

但她须得去救蝶风!

好似两辈子没那么勇敢过,此刻的佟陆陆大步流星莽上,果断一剑刺向那站立不起的万俟尔顿。

粗布的小厮服上登时染遍淋漓殷红。

万俟尔顿不愧是勇士,他吃痛着,还能一手握住佟陆陆,誓要掐断她的脖子。

满眼金星,佟陆陆被掐得窒息,小腿扑棱挣扎。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羽箭忽从帐外射来,穿过万俟尔顿粗壮的臂膀。

第三层血迹渍在佟陆陆的脸上,腥得令她窒息。

彼时结果了帐外士兵的万俟邪,方推着轮椅而来,命他身后的亲信纷纷上前,从跪地不起的万俟尔顿手中救出蝶风与佟陆陆。

“左贤王!”万俟邪雄师一般的怒吼震荡整个军营,“你竟敢谋逆!”

“万俟尔顿,你叫错了,”他淡定上前,勾唇轻笑,“吾乃东秦圣上亲封的万、督、单、于。”

“奸佞!”

万俟争此刻刚出酒宴,他面红耳赤,正欲回帐快活,却见万俟邪的人早就把万俟尔顿的营帐围得密不透风。

“你们反了?!”他疯狂叫嚣着,摇摇晃晃,一把拽过随他出帐的东秦使节,“你们这是做什么?!”

“报!杨定成的大军,忽然打来了!”

闻言,帐内的部落首领们訇然乱成一团,如无首的苍蝇四处乱窜。

东秦的使节削尖了脑袋想逃,却被万俟争怒吼一声,一刀拦腰斩断。

白盏辛,你这个小人!

“来人!快!撤!”

“右贤王!不好了!单于遭遇刺杀,左贤王……”

“别管了,快撤!”

无论如何命最重要的万俟争酒登时醒了大半,他晃晃悠悠上马,携手下亲信五千人仓皇向西北而逃。

当他率领部众逃入西北部的苍山时,于险要地界,忽被白盏辛的人拦截。

白盏辛布下天罗地网,终让他的对手在他敲定的时间地点来到他的面前,与死神在刀剑上共舞。

“他奶奶的,又是你!”他呸呸两声,以酒壮胆,“白盏辛!老子不怕你,来啊!”

……

佟陆陆脑袋嗡嗡的。

满营混乱中,她踟蹰着撩开大帐,用袖子擦擦脸上的血渍,在裤子上抹干手中的粘腻。

抬起头,她一眼望见韩澈骑马要走。

“阿澈!你去哪?!”

韩澈勒马回头,脸色苍白:“燕王率军往苍山而去了!”

苍山?

他定定望着她:“陛下在那儿拦截万俟争。”

佟陆陆手中,还握着那把剑,好似有无穷的力量在灵魂里汹涌澎湃。

她知道韩澈要去做什么。

他要去做个了断。

一步三晃,她抓住马儿的辔:“带我一起去!”

“姐姐……”

“你我说好的,一同回东秦!否则谈何一笔勾销?”

狂风呼啸的苍山,若鬼怪哀嚎。

两军交战间,白盏辛一刺向对方,一次次将其击倒于健壮的马背。

“白盏辛!”万俟争忿忿上马,浑身是伤,酒劲不退。

对方毕竟是孔武有力的匈奴人,几番下来白盏辛难免体力不支。

轻伤堆叠,渐渐难忍。

他冷笑一声:“看来,右贤王是一心赴死,朕成全你!”

王者之气盖压而来,万俟争抡起地上的榔头便向白盏辛划去。

白盏辛下马躲闪,以尾抵下这拼了命的一击,传来的震动令他手麻腕痛。

迅捷掉转身,他弯腰突进,一刺穿喉。

万俟争的双眸因过于疼痛而突出,惊悚骇人。

他被白盏辛一刺上旗杆,被钉在石缝之间,血染玄旗。

“匈奴的战士们!速速投降!”

帝王清明的嗓音穿透苍山罅隙。

然众人并未停战,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势力掺和进来。

白盏辛远远望去,却见苍山四周忽现明火,竟有人烧山。

咕噜噜。

薛敏的首级被人扔到脚边,白盏辛抬起头。

盔甲上布满明显划痕的燕肇祯,步入他的视野。

燕肇祯,你竟付之一炬了么。

这权力之巅,你就这么想攀爬么。

“你以为,一个薛敏,能困住我多久。”他狂笑出声,金黄色的尖指向白盏辛,“白盏辛,我们在此了断吧。”

因接了万俟争死前奋力一击,白盏辛此时双手震麻,酸痛无比。

他淡淡拔出长剑,眼神锐利:“怎么,燕王这是要,与朕同归于尽?”

“本王,毫无牵挂,唯有致你一死,而你,为情所困,受尽牵连。”燕肇祯起势,如鹰的眸子紧紧盯住白盏辛。

乘云于苍山的天空中盘旋,它时不时俯冲,用锋利的爪袭击白盏辛率领的东秦军,抢得一块块新鲜晚膳。

在星火燎原前,与生命的导.火.索赛跑。

白盏辛紧握剑柄,高速判断如今剑对的劣势中,要如何快速取胜。

“以东秦皇位为赌资!”

燕肇祯口噙笑意,稳步上前,一刺向白盏辛的喉侧,白盏辛接连躲闪,却因长剑短近不得对方的身。

他一跃上石,由腰间取出暗器飞射,均被燕肇祯转抵御。

他还从未,与燕肇祯交过手。

对方旋掀起一地干土,尘埃飞扬间,白盏辛定心闻声,却总被周围将士们的乱刀乱箭扰了心绪。

怀着无限的恨意,燕肇祯一一刺向白盏辛的要害,“叮啷”声响彻苍山。

“十二年前!这江山皇位上坐的就该是燕氏,而不是你白盏辛!”

“叮――”

白盏辛一剑劈向他的身,开出一道刺痕:“可笑至极!”

燕肇祯猛然转脱离白盏辛的剑刃,尖直刺对方手腕。白盏辛灵敏侧身,却被划破腹前的铠甲。

“我燕肇祯今日就算弑君,也可将罪名丢到万俟争头上,只可惜,是微臣来迟,救不得陛下!”

诡谲险厉的话语声声回荡,白盏辛从他头自己要理智的帝王,早已乱了分寸,一心只想砍下眼前人的头颅。

燕肇祯用仅剩的头一力刺向剑身,剑身不敌,清脆列成碎片。

重重的一拳打来,双脚在黄土上划出两道推痕。

燕肇祯吐出混着粘血的几颗牙,手中半被白盏辛一脚踹落在地。

山火蔓延于此,寒锋煨血,熔焰炽烈,三军交战,死尸遍野。

燕肇祯掏出怀中匕首,猛刺白盏辛。

愤怒至极,早已失了理智的帝王,仅后退一步,转后奋力勾住他的脖子,将其死死压制。

燕肇祯猛力一举将他由后向前摔上参差不平的土石,将他反制。

“现如今,她应早已命丧黄泉,你就与她一同去死吧!”

一想到,陆陆可能命丧他手,白盏辛眼中的世界,刹那变成了灰色。

燕肇祯于京城的刺客团,他早前便收拾了几波,却万万忽略了韩澈的特殊性。

他不敢赌,不敢赌韩澈究竟有多倾心陆陆。

邹曲临会保护好陆陆的,他坚信。

堆积如山的政事,汇合如海的对手,谨小慎微的棋局。

他终是分.身乏术,百密一疏,未告知邹曲临,有多少刺客的眸子,盯在那个少女的身上。

无论是将她留在身侧,还是安置京城,但凡与他有所牵扯,她的性命便每分每秒,受到莫大的威胁。

“丧家之犬!”燕肇祯钳制住他,举起小刀数次刺向他,均被他一一抵挡,却能明显感受到白盏辛的颤栗。

此前的伤痛仿佛于此刻爆发,由肚腹而上,漫上血流。白盏辛自嘴角,溢出一股股腥甜。

“白盏辛,你真可怜。”

手部传来的疼痛压抑着他,白盏辛阴狠的目光略过燕肇祯分明早已黯淡的眸子,不禁嗤笑。

燕肇祯此刻就像从前的白盏辛,无能又悲哀,疯了似的去达成心中树歪了的目标。

但乖戾的帝王,终是怕了,怕即便下赢这盘棋,回去也见不到她。

他果真是个丧门星,身边留不下一个人。

他想回京城。

与她过夏至院的小日子。

二人持力,互不相让,可白盏辛分明已近力散,他无意之中,受了燕肇祯一匕首,于是,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咳咳……”

猛咳出血,一拳打向燕肇祯的下巴,那人却疯了似的非要置他于死地。

“去死吧,白盏辛!”

刺啦……

鲜血顺着尖锐的器刃流下,白盏辛喘着气,抬眸。

啪嗒。

手中的匕首滑落,燕肇祯捂住腹部的长剑,诧异回过头。

星火燎原的冲天火光中,连滚带爬跑过来的少女紧握长剑的剑柄。

她浑身上下沾满了干涸的鲜血,满脸的黑红。

熠熠大火掩映她恐惧又坚毅的目光,她望着燕肇祯,声音沙哑:“放开我的夫君。”

被韩澈一脚踹开,燕肇祯霎时滚落数米远,被一手噙住衣襟。

他望着那个脸色难看的少年杀手,吐出几口黑血,不禁轻笑。

情之一字,生死相许竟如此轻易,着实可怖。

“环纡……环纡……你流了好多血……”

佟陆陆跪坐在白盏辛身侧,将衣服一块一块撕下来为他包扎,努力止住他的血。

就像十二年前,她竭力救治玉满堂里伤痕累累的男孩一般。

“陆陆,靠近点……”白盏辛挣扎着起身,靠上大石,朝她招招手,“真的是你么……”

“环纡你别死……我方才在马上,看到你被那家伙狂殴……你把我吓坏了……”

佟陆陆呜哇哇就哭出声来,连忙抱着白盏辛的脖子不放,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的面上,咸涩地很。

是她。

她一开口说些有的没的,他就确认是她了。

既然你好好的,那我也决不能死。

此时双手接近废了的状态,毫无知觉,然白盏辛依然用尽力气,将身上的人儿抱入怀中,生怕失了她。

布满血丝的双眸逐渐恢复光亮,他的唇贴在她的耳廓,吻了她的面颊一次复一次,确认她的存在,在脑内温习爱她的每一个瞬间。

他拥着他的理智,他的光明。

啪!

她的小手打上他的面,哭着硬要将他推开:

“别亲……呜呜呜……我好几天没洗澡……臭了好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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