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藩镇,但是在西欧

第五十八章 节临?劫临

公历783年5月26日,这是复活节后的第五十天,也就是圣灵降临节。<br/> 传说以塞亚复活后第四十天升天,第五十天“差遣”圣灵降临,当时,雅典娜和门徒们正在晚餐中祈祷,天父借着“猛风的声,火舌的形”降临人间。<br/> 在这一天,主教们要穿上红色的弥撒祭服,这代表着那神奇的火舌。<br/> 但今天,也许教士们不用再披上那昂贵的红色弥撒祭服,他们会用血来重新织造一件,就在他们的身上。<br/> 真慧扣上了兜鍪,目光遥遥地注视着下方不远处的维京人。<br/> 站在四米多高的城墙上,他们大多都是维京式T型护鼻盔,络腮的胡子在下巴上被昨夜的油汁粘成了一绺一绺的。<br/> 与此时撒克逊人或者法兰克人的发型不同,维京人大多在剃光了两鬓和后脑勺上的头发,只留下天灵盖那一块的头发。<br/> 在维京人的世界中,维京人分为三种,分别是贵族、武士和奴隶,而奴隶与前两者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们的头发会被剃得特别短。<br/> 所以,维京人大多留长发,城下的这些维京人将天灵盖上的长发扎成一条条小辫,披在肩膀或者是后背上,这说明他们很多都是自由民或者武士,至少不会是奴隶。<br/> “副使,他们开始进攻了。”<br/> 在马儿唏律律的叫声中,三五个维京骑兵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他们胯下的马只有马鞍,但却没有马镫。<br/> “啊啊啊啊——”<br/> 绝望的哭声被马蹄声踏在脚下,越来越近,真慧扶住了两边的女墙,凝视着下方的场景。<br/> 马蹄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踏过了娇嫩的花朵,而马尾后被拖着的法兰克农民,则用鲜血将骑手们行进的道路给染红。<br/> 哭喊声与鲜血缠绕在一起,连风闻起来都是一股割裂般的痛感,维京骑手们狂笑着,挥舞着马鞭,耀武扬威地大声呼喊着。<br/> 维京的骑手并没有尝试越过护城河,而是在护城河的对岸不断地绕来绕去,不止正面的城门,在另外三面都是如此。<br/> 唐军将士们无所谓地斜靠在城墙上,而那些当地征募的老兵虽然愤怒,但也没说什么,唯有那些临时征召的农兵们,或是惶惶或是愤怒,甚至还有试图跳下与之决战的。<br/> “该死的!”在真慧的身边,菲尔茨咬牙切齿地重重拍在了女墙上,“开尔文主祭,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们吗?”<br/> “没有办法。”真慧缓缓摇了摇头,“将有五危,曰: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廉洁可辱;爱民可烦。如果现在动了恻隐之心,虽然保全了眼前的臣民,却无法保全身后的村民啊,咱们现在,不能动。”<br/> 很快,维京骑手们发现城堡中的人不为所动后,便自讨没趣地驾着马离开了。<br/> 马罗维努斯脸色难看地望着下方惨死的臣民,向着身旁的佣兵队长问道:“奥森,这样就结束了吗?”<br/> “还没有。”奥森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望着远方,“马罗维努斯长老,接下来他们可能就要正式开始攻击了,我期望您能稍微站后一点,否则要是让人伤到了,我万死不得其咎。”<br/> 马罗维努斯满意地点点头,自从侍从僧波鲁拉让他丢了大丑后,他多次思考为什么真慧每每能占上风,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因为他掌握着武力啊!<br/> 这就是为什么长老们都愿意帮他说话,为什么侍从僧都爱戴他,因为真慧提供一个马罗维努斯根本无法提供的资源,在这个乱世最重要的资源——安全。<br/> 痛定思痛的马罗维努斯决定,他也要建立自己的武力团队,于是便有了目前的这五十人佣兵小队,而带头的这个奥森,更是马罗维努斯精挑细选出来的。<br/> 他听说真慧曾经为奥森治病,但却没有成功,导致两人关系一直不佳,加上合作剿匪途中的积怨,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马罗维努斯自然而然地就选择了他。<br/> 而奥森也让他十分满意,不管是对他态度,还是组建佣兵小队时的尽心尽力,都让马罗维努斯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盟友。<br/> 这股力量目前虽然比不上真慧,但马罗维努斯坚信,他一定能够慢慢地超越真慧。<br/> “小心!”奥森猛地按下了马罗维努斯的头颅,将他从幻想中拉了出来。<br/> “嗖!”<br/> 一只标枪正从他的头顶扫过,带起的风卷动着马罗维努斯的头发。<br/> 马罗维努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br/> “开始了。”真慧沉声说道。<br/> 很快,一队队维京战士从营地中走出,他们背着标枪和长斧,嘈杂但又隐隐有规律地行走着。<br/> 但作为先锋冲在最前面的却不是这些维京战士,而是一群法兰克农民,他们睁着红肿的眼睛,扛着木头和工具,在维京人的长剑与长矛下,向着护城河走去。<br/> “这是?”菲尔茨先是一愣,但又是愤怒又是气恼地说道,“居然又是这一套。”<br/> 是的,在一年前,维京人与撒克逊人的联军一同攻城时,就曾经驱赶过法兰克农民用木板和泥土在护城河上建立桥梁。<br/> “张弓!”<br/> 一阵刺耳的弓弦拉动声后,城墙上的一百名唐军士兵拉开了手中的桑木弓,而菲尔茨长老则长叹一声背过了身体。<br/> 一团一团的鲜血在河水中滚动,尸体漂浮在河面上,有些泡了一天的,已然发肿发胀,甚至偶尔被误射的羽箭击中,某个部分会轰然爆开。<br/> 当太阳渐渐向西,维京人终于缓缓向后撤去,在看到维京人缓缓离开,不少农兵士卒高高跳起欢呼,但更多的,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麻木地喘息着。<br/> 在护城河旁其中甚至已然有了一个建设到一半的土桥,假如不是真慧带着五十个唐军士卒及时赶到,用一波箭雨击溃了他们,可能维京人都已经上岸了吧。<br/> 在维京人逐渐退去后,城墙上的农兵们便迫不及待地坐着吊绳的篮子爬下了城墙,在尸体中寻找着自己的亲人,悲痛的哭泣声响作一片。<br/> 真慧同样和几个主祭吩咐着:“叫那些农兵在收殓尸体的时候,一定要把搭到一半的桥梁全部摧毁。<br/> 哦,对了,你们查看的时候也要小心一点,不要越过护城河,以防维京人突然袭击知道吗?”<br/> 真慧转过头,却见是在教堂内祈祷了一整天的威勒哈德,大主教少见地露出笑容,他亲昵地把双手放在真慧的肩膀上。<br/> “开尔文主祭,辛苦你了。”<br/> “是您在天父面前的祈祷给予了我力量,而非我的功劳。”真慧微笑着摇了摇头。<br/> “哈哈哈哈。”大主教开心地笑了起来。<br/> 站在人群后,马罗维努斯满心嫉妒地盯着真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