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藩镇,但是在西欧

第六十六章 夜袭!还有一战!

夜,马衔嚼,人衔枚。<br/> 星空下,宽阔的平原上,一支整齐的队伍正急速地前行着,为首的是一营共三百人的撒克逊步兵营,他们中最精锐的百户们穿着维京式的皮甲或链甲,其余的人则穿着山寨版的藤甲。<br/> 这些藤甲由当地撒克逊人采集的藤蔓编制成,不过与中原的藤甲相比,撒克逊藤甲刷的并不是桐油而是松焦油。<br/> 松焦油与桐油类似,都是从树中提取的,不过桐油是从桐树中榨取的,而松焦油则是从北欧一种特殊的松树的树根中分馏产出的。<br/> 这种松焦油常常备用作船只的防水和硬化涂料,算是北欧的一个拳头产品,冯森的油纸伞工坊中油纸的原料就是这玩意儿。<br/> 虽然和桐油的性能相比还是差了很多,但是也能起到和桐油差不多的效果——就是味大了点,而且和藤甲一样都不防火。<br/> 不过这已经是冯森想到最简单最适合他们的甲胄了。<br/> 撒克逊步兵营中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手持长矛、木镗钯或连枷,而领头的百户们还有短斧、长牌和背后的标枪。<br/> 在他们身后是一百个法兰克步兵营士兵,他们全体持猎弩,有不放心的还带上了镰刀和木矛,这群法兰克步兵基本就是无甲,只有少量的戴了皮甲或藤甲。<br/> 最后压阵的便是冯森的五百靖难骑兵。<br/> 而汉堡小学堂中的那些少年兵则担任了传令兵的职责,二十多个稍大一点的少年兵骑着矮小的冰岛小母马在人群中来回飞驰着。<br/> 他们没有举火把,只是提着朦胧火光的灯笼,由于从小吃奶制品和肉食,又喝了半个月的松针泡水,基本没有雀蒙眼的情况。<br/> 冯森下了马和几个哨探一起从丛林中探出头,黑暗中,河湾旁点点未燃尽的篝火散发着点点红光。<br/> 通宵作战又划了一天船的维京战士们异常的劳累,他们大多仰面倒在地上,还有劲的知道拖一条兽皮垫着,其他的直接倒在泥地里的都有。<br/> 夜晚是这样的宁静,仿佛被福拉女神抚平了一切嘈杂与混乱,只剩下了安静与祥和。<br/> 一个守船的维京人站起身,抛下了正在一起下丹麦棋的朋友来到了河边,解开了腰带,开始放水。<br/> 他尽力的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过去,但眼前的一切,依旧逐渐变得模糊,甚至出现了幻觉,水里居然钻出了一条人鱼。<br/> “人鱼”猛地扑了上来,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刀划过,夜空中便只剩“嗤嗤”的放气声。<br/> 那个被灌了一脸黄尿撒克逊百户呸呸呸的吐了几声,又在同伴的憋笑声中,恼羞成怒的又在那具尸体上多扎了几刀。<br/> “笑,笑什么笑!还不快去割缆绳!”<br/> 说完,他从衣服中掏出了一枚木哨子,嘟嘟嘟的鸟鸣声便在幽静的夜中响起。<br/> “开始吧。”<br/> 后方的法兰克弩兵们得到了信号,一排火星子在林中陆续亮起,弩兵们的队正用口水沾湿了食指,试了试风向,向冯森点了点头。<br/> “射!”<br/> 刹那间,弓弦的响动声不停,两波火箭在半空画出上百道赤色的长虹,这些火焰的精灵跳动着落入了维京人的营帐之中。<br/> 火,起了。<br/> “咚咚咚!”<br/> 伴随着火焰,鹿皮做成的大鼓轰然敲响。<br/> “杀!”<br/> 那些轻装的撒克逊藤甲步兵拿着油罐,向着维京人的营帐中扔去,每个油罐落地,便是一大团火焰升腾而起。<br/> 火焰舔舐着,倒卷着,河水映照着火光,却映照不出靖难军黑色的甲片。<br/> 无数维京人从惊恐中苏醒,幽静夜里的震耳鼓声让他们感到恐慌,无尽的火海则将他们的恐慌化为了实质——无意识地大叫。<br/> 兵法有云:鸟集者,虚也。夜呼者,恐也。<br/> 夜战最重要的兵器就是火与鼓,他们是最能激发人心中的恐慌,因为火光和烟阻挡了视线,鼓声和嚎叫阻挡了听觉,这种感知不到其他同伴的未知感,是最让人恐惧的。<br/> 所以孙子兵法中才会说:故夜战多火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人之耳目也<br/> 东北向的夜风推动着火墙,一顶又一顶帐篷被点燃,帐篷中的维京战士急慌慌从帐篷中离开,他们甚至来不及披上标志性的熊皮皮甲或是拿上任何一把武器。<br/> 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风声、鼓声、喊杀声、尖叫声、帐篷倒塌声,无穷的声浪冲击着维京战士们的耳膜,但维京战士们毕竟遭遇过太多战事,已然有了不少经验。<br/> 他们推倒无法救火的帐篷,用皮衣拍打着火处,最重要的是寻找火源。<br/> 但这群理智的维京战士才干了那么一丁点事,便无法再继续,因为一队一队的玄甲骑兵正在撒克逊藤甲步兵的掩护下,向他们推进而来。<br/> “呀!”一个光着身子的维京战士提着长矛,向着当头的冯森冲锋而来,冯森轻巧地提起屈刀,锋锐的屈刀带着沛然的巨力,打在他的长矛上,接着猛然剁下!<br/> 飞溅的血滴落到了那几个维京战士的嘴巴里,是一股带着铁腥味的甜。<br/> 在其余几个维京战士震惊的眼神中,那个光着身子冲锋的维京战士和他分为两瓣的头颅一齐倒在了地上。<br/> 接着,身后便是打扫战场的撒克逊藤甲兵与法兰克猎弩士,首先是一排举着长牌站在最前面的长牌手,他们的身后,是一名镗钯兵与一名长矛兵或者连枷兵。<br/> 这是冯森照着鸳鸯阵搞出来的山寨版,是的,与猎弩和藤甲一样全是山寨版,但是也够用了。<br/> 毕竟他们面对的不是结成盾阵的维京战士,而是被玄甲骑兵冲散的落单维京人,他们左右再也没有同伴庇护,只剩自己的武艺。<br/> 但可惜的是,鸳鸯阵专打散兵和武林高手。<br/> “奥丁!!!”<br/> 只见一个维京人当头向着猴版鸳鸯阵冲来,他狂热地发出了战吼声,眼看着就要扑到长牌上只见长牌手不慌不忙,一支短标枪瞬间飞出。<br/> 维京战士赶忙去挡,“哚”的一声,短标枪扎扎实实的落在了维京战士的圆盾上,尾端甚至还在不断颤抖。<br/> 维京人强行举着盾,大步向前,朝着撒克逊藤甲步兵们一斧劈……嗯?怎么没劈动,一支松焦油涂抹后的硬木镗钯架住了他的斧子。<br/> 维京战士本想用盾牌上端去磕开镗钯,但还没等他举起盾牌,这么近的距离上,那个长牌手居然又是一根短标飞出。<br/> 淦里粮嘞!<br/> 憋屈的维京武士只得继续举盾防守,可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呼啸声,他茫然抬头,便见到连枷呼啸而来。<br/> 跨过被砸的脑壳崩裂的维京战士,撒克逊藤甲步兵们继续向前跑去。<br/> 火烧红了天,由于维京战士们通宵达旦地作战又划了一天的船(逆流,风力太小,动力不太够),精疲力竭,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很多维京人甚至是在睡梦中被捆绑了双手。<br/> 剩余的撒克逊步兵和法兰克步兵继续打扫战场,而冯森则端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看着被押着跪在他面前的瓦格。<br/> “你是他们的首领?”<br/> 光着身子五花大绑的瓦格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是。”<br/> “他就是!”几个被割开了头皮,倒吊在树上维京人争先恐后地指认道。<br/> 瓦格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才说道:“我们的原先的首领奥拉夫已经死了,我只是暂代的,因为我们还要听从格洛尔伯爵的话。”<br/> “我不想知道这些,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泄的密?谁告诉的你们,我会和维杜金德联手?”<br/> “是一个红鼻子的撒克逊人说的!他在攻击不莱梅时被箭射死了。”瓦格赶紧说道。<br/> “唉。”冯森长叹了一声,起身向着休息的唐军士兵们吼道,“兄弟们,还有一仗!在汉堡!来四百人跟我走!留一百汉军还有没马的士兵驻守,这些战俘难管,十一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