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系万人嫌陷入修罗场
上药
唐鸣珂需要住院观察半日。
温辰屿被纪翡托付照看下唐鸣珂。
温辰屿把展源给他的饭盒放在唐鸣珂床头的小桌板上。
“小可怜”,温辰屿拎了把椅子坐在唐鸣珂床边,瞅着他啧啧道:“除了我这个好心人,都没人来看你,混得哪啷个惨呦。”
温辰屿说了句蹩脚的方言,差点没把自己笑死。
唐鸣珂只是瞪了眼温辰屿,没开口争辩。
温辰屿不大满意,“我救了你两次,你就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唐鸣珂还是没接话,温辰屿摸着下巴自顾自道:“我也不求你以身相许回报我,你告诉我,你跟容羿正在合作研究什么新品,我就当你报恩了。”
唐鸣珂又凉凉看了温辰屿一眼,他说温辰屿是法外狂徒果然没说错,一个法学生,整天地挑战法律底线。
真把商业机密告诉温辰屿,他下次也不用温辰屿救了,总归铁窗泪跟死了没区别。
温辰屿还在矢志不渝地骚扰唐鸣珂,“小唐弟弟,怎么不说话?”
唐鸣珂无话可说,幽幽道:“温辰屿上次我酒精过敏晕倒,你敢说不是你干的?”
救命恩人,温辰屿真好意思张口。
唐鸣珂恢复后秉持着对温辰屿的怀疑,抽时间又去了趟那家小餐馆,在老板口中得知,温辰屿要的那份酒酿圆子是加了半瓶白酒煮的。
唐鸣珂还记得晕倒前在温辰屿侧颈闻到的那股浓烈辛辣的酒味,头颅重重砸下去,唇齿碰撞着冰冷的软玉,疼得口腔里弥漫着血腥。
“你都知道了?”温辰屿丝毫没有被受害人戳穿的窘迫,反而有些讶异。
温辰屿窥探着唐鸣珂的神情,就凭唐鸣珂笃定的样子来看,这事他知道的也不是一天两天。
唐鸣珂居然没有趁机和纪翡告状,而是忍到现在。
唐鸣珂没想到温辰屿真敢承认,眼皮猛地弹跳了下,咬牙切齿道:“温辰屿,你胆子真的很大。”
温辰屿谦逊地接受了唐鸣珂的“赞美”。
其实温辰屿不仅要了酒酿圆子,还往自己脖颈涂了不少白酒,唐鸣珂中招也没太大意外。
“我诚心悔过”,温辰屿此时没打算刺激心脏病人脆弱的神经,顺便补充道:“你别生气,事情过去那么久,再把自己气进医院不值当。”
唐鸣珂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红着耳根斥道:“温辰屿,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
他呼吸碱中毒也不全是被气的,再说他哪里有那么爱生气。
听见温辰屿低头给他道歉,也是见了鬼了。
温辰屿连忙告饶,“好好好,我跟纪翡我俩都再也不自以为是了。”
唐鸣珂心里有点堵,“关纪翡什么事?”
温辰屿为他的自以为是道歉,扯纪翡做什么,唐鸣珂并不认为纪翡如温辰屿那晚所说的自以为是,而是觉得温辰屿狗咬吕洞宾。
纪翡为其做了这么多,得到的却连十分之一都没有甚至还被倒打一耙,那个人恐怕也只会是温辰屿了。
唐鸣珂还想要说什么,被过来做心电图的小护士打断。
唐鸣珂没动,直到温辰屿意会地转过身,背对着唐鸣珂。
等冰凉心电图导联离开胸口,合拢衬衫的唐鸣珂听到温辰屿玩味的调侃,“这么大人还怕羞,你是大唐公主吗?”
唐鸣珂系扣子的指尖一顿,心口处肉虫般难看的疤痕一闪而过被衣服覆盖掩埋。
“现在可以吃饭了吗?”温辰屿起身将床尾的小桌板按在唐鸣珂身前的护栏上,把饭摆好。
暖黄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洋洋洒洒覆了温辰屿半身,轻薄的面皮都泛起透明的玉色,细密的长睫疏落,投下一片暗影,遮住平时浮滑的笑意。
竟然有几分纪翡冷情的影子。
“这不是你吃剩下的吧?”唐鸣珂拿筷子的手有些迟疑。
温辰屿但笑不语。
唐鸣珂吐了口气,用非常严肃的口吻告诉温辰屿,“以后不要让我吃你剩下的东西,我不想吃任何人剩下的任何食物。”
病人最大。
温辰屿点头,“好的,小唐弟弟。”
温辰屿答应得这么痛快,唐鸣珂不适应地看了温辰屿一眼。
唐鸣珂遏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好奇心,没问温辰屿为什么热衷于分享他吃剩的东西,止住话头,“你记住就好。”
在唐鸣珂表示等会儿可以自己出院,温辰屿放心地离开了。
医院里有些嘈杂,电梯正在转移病人去手术间,红色的楼梯数字在缓慢增长。
温辰屿估摸了下时间,还是走楼梯快点。
温辰屿找到安全通道,推开沉重的门,甫进去迎面就伸来一只手,温辰屿抬起胳膊抵挡,反手给了来人一个肘击。
手肘撞击肋骨带来震痹的疼痛,温辰屿明显地听到身后人倒吸口凉气。
温辰屿转身劈腿朝人踹去,冷不丁对上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似雾若雨的泪痣点在收束的眼尾处,摇曳妩媚。
温辰屿一下子失了力道,便被人钻了空子,剪着双腕掐着大腿,抵在墙上。
被人制住温辰屿反倒没有先前的凶悍,放松身体靠着墙,随便任由摆弄似的。
门外传来窸窣的声音,像是在找什么人。
温辰屿不适地动动腿,中性打扮的漂亮女人低头看去,赞扬道:“裤子不错。”
温辰屿穿的是条白裤子,裤脚逶迤着簇着嫩黄花蕊的小白花,白色的花瓣描在白色裤子,没有融为一体,倒是衬得更有层次。
“斯里兰卡仙人掌花”,被扼住的手腕有些酸麻,温辰屿还有闲情逸致跟女人科普,“夜间只开两小时的花种。”
女人闻言伸手摸了下,松节油的气味从指尖飘到鼻腔。
“你画的?”女人的声音并不清晰,低哑哑地故意模糊着声线。
温辰屿点点头,大言不惭道:“有那么点艺术天赋。”
女人像是被温辰屿逗乐,清越笑声从嗓音流出,酥麻麻地攀上温辰屿细白耳尖。
柔软的发丝扫到温辰屿的脸颊,淡淡的香水味从波浪起伏的发间散出,扑到温辰屿口鼻。
“你脸上这颗痣”,女人拉长调子。
“怎么?”温辰屿轻轻笑了下,微微偏头,醴艳的红痣在瓷白的颊上昳丽得惹眼。
女人仲怔了下,就那么一瞬间,温辰屿挣开女人的辖制。
同时飘逸的长发也被温辰屿手疾眼快拽落,银白色的狼尾暴露在眼前。
温辰屿拎着手感厚实的假发晃了晃,又笑,带了些戏谑,“怎么不继续说了?”
男人眸底闪过晦暗,神色自如地重新贴近温辰屿颊上那颗红痣,薄唇微启潮热地往上吐息,“挺碍眼的。”
“很想让人亲手挖掉。”
男人原本华丽的声线荡进温辰屿耳朵,如同中世纪情人低语。
温辰屿揉了揉被勒红的手腕,掀起眼皮,犹如实质的视线打量着男人过于浓墨重彩的五官。
温辰屿绕开男人准备离开,下楼梯时,裤腿鲜柔的花瓣随着他的动作绽开。
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更大了点,温辰屿停下脚步,思考两秒重新返回楼梯间。
在男人困解的神情中,温辰屿一手拉住男人的手腕,打开安全门,将人甩推出去。
“Lucy”,温辰屿冲男人俏皮地眨眨眼,飞快地往外大喊了声,“人在这儿!”
温辰屿锁门前,还不忘回击道:“你这个眼影也很难看。”
温辰屿舒服了,心情愉快地回去。
温辰屿换了睡衣,从冰箱捡起提前冻好的冰块,放在嘴里嚼。
刚进门的纪翡看见躺在沙发上的温辰屿愣了下,脱下外套走过去,“辰辰,吃饭了吗?”
温辰屿闭着眼枕着胳膊摇头,“不想吃,困了。”
“鸣珂还没回来?”纪翡接到唐鸣珂要自己出院的电话,没想到他回来这么晚也没看到人。
“展源给唐鸣珂送的文件丢了,两人在医院查监控。”
纪翡认识展源,没有过多追问。
温辰屿笔直修长的双腿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宽松的短裤被堆积在大腿上,露出白皙的软肉。
因此腿根处那抹红痕在白炽灯下格外招眼。
“辰辰,怎么弄得?”纪翡指尖轻抚过温辰屿微凉的皮肤,问询道。
温辰屿懒懒睁眼掠过纪翡指腹覆着的那抹红痕,是白天楼梯间那个男人手指抓握不经意留下的。
没什么解释的必要。
“不清楚”,温辰屿重新闭上眼,敷衍道:“可能是撞的吧。”
“我帮你上药”,纪翡拦腰将人腾空抱起,手臂稳健。
温辰屿惊了瞬,下意识抬手勾住男人的脖颈。
温辰屿皱眉,“不用。”
大惊小怪。
“一会儿就好”,纪翡微微低头不容拒绝地碰了碰温辰屿的额头,细细哄道。
纪翡把温辰屿抱进自己的房间。
对面房间是唐鸣珂的。
唐鸣珂深夜才回来,没发出太大的动静,纪翡这几天很忙,他不想打扰纪翡所剩无几的休息时间。
细微的嬉戏声从纪翡房间传出来,唐鸣珂没有刻意驻足,只是朝后看了眼。
纪翡的房门没有关严,泄开一条缝隙。
正好供唐鸣珂窥见内里。
纪翡背对着房门,撑着上半身,精壮的脊背上肌肉微隆。
软被里蓦地伸出一条细白的胳膊,推人似的,反被纪翡捉住放在唇边吻啄内侧的嫩肉。
“辰辰,你又装睡”,温雅的声音沁着经久不散的笑意,宠溺地低头诱哄蒙头不愿见人的男孩。
温辰屿被拆穿,受不了皮肤传来的痒转身钻出。
唐鸣珂想躲,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冻在原地。
好在温辰屿只往门外瞥了一眼,或许没发现门外多余的人。
也有可能看到了没心情理会,拽住被子将自己跟纪翡共同盖住。
唐鸣珂的视线被隔绝,耳边却清晰听到房间里传出来自纪翡沉闷的、慵散惬意的笑。
僵滞紧绷的肌肉很久以后慢慢松弛,唐鸣珂这时才明白温辰屿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最好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