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藩镇割据高清图

第八十九章 桥梁与铺路计划

在康德贞和阿多尔的搀扶下,柳德米拉扶着门框,跨过了将府厢房的门槛,终于走出了房间。<br/> 十多天来,柳德米拉第一次站到阳光之下,炽热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仿佛竟然莹白得能发出一层荧光。<br/> 柳德米拉穿着一身细布长裙,披着一件褙子,少女坐在花坛的边缘上,缓缓吐出一口气。<br/> “今天是几月几日了?”<br/> “六月十七日了。”阿多尔同样坐在了柳德米拉身边,“距离你被袭击,过了差不多十二天的时间。”<br/> “那你怎么还在这?”柳德米拉的声音有些发虚。<br/> “现在兵荒马乱,丹嫩贝格的撒克逊部落也放弃了前嫌,发动了起义来呼应维杜金德与他的大军。”阿多尔抬头看着蓝天,“要让一两个骑兵快速通过倒没事,但要让一群人护送着我前往帕德博恩实在太难了,我只能待在汉堡。”<br/> 低下头,阿多尔看着柳德米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而且这里挺好的,我不用每天困在房间里学习织锦和刺绣,我现在能够骑马,能够钓鱼,能够射箭,我还有许多的玩伴,那些父亲和教士们不让我做的事情,在这里我都可以做,不让说的话,我都可以说。”<br/> 柳德米拉望着阿多尔绽放的笑脸,无奈地问道:“欧波里特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br/> 阿多尔蹙着眉想了想,最后才说道:“欧波里特倒是没被维杜金德袭击,反而是被维莱蒂人进攻了,但维杜金德的骑兵阻挡了消息,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br/> “我想见见伯爵阁下可以吗?”<br/> “当然可以了。”阿多尔一口答应道,“不过冯现在正在处理搭桥的问题,阿尔斯特河上的那座桥,好像出了点问题,冯一直在外面,你估计要到晚上,才能见到他的人了,不如我们去打猎吧,去嘛去嘛。”<br/> 实际上,假如阿多尔和柳德米拉在出门后决定向左走去钓鱼,而不是向右走去打猎的话,他们就能看到冯森其实就在阿尔斯特河边。<br/> 他捋起裤腿,踩在水中,用手敲击着有些腐烂的木桥桥墩,向身后的奥利安问道:“这座桥用了多长时间了?”<br/> “我们来的时候就在了,我也不知道多少年。”奥利安掰着手指摇了摇头,“我们每年夏天阿尔斯特河涨水之后,都要重新修缮一遍桥墩,否则整座木桥都会塌陷。”<br/> “塌陷过几次?”<br/> “如果不修缮,第二年必定会塌一段,而且桥上也不能走太重的东西,否则也会塌。”<br/> 阿尔斯特河上的木桥没有名字,当地的人们都理所当然地称呼其为木桥,桥如其名都是纯木打造的桥梁。<br/> 木桥长度在二十米左右,宽度则在三米左右,最多容纳一辆马车进出,以前汉堡人口不多的时候,这样的木桥足以使用,但随着冯森带来的一千士兵和将近三千的奴隶,木桥已然摇摇欲坠了。<br/> 这里的木桥在建造时非常随便,就是将两根木头交叉成X形状用皮革和麻绳牢牢绑住,然后如人字插在河床中,每隔一段距离就插两根,然后将圆木捆成排,架在人字架上,同样捆牢。<br/> 就这样一段一段的接起来,就成了一座桥,这座桥原本应该只能让一两个人并排通行。<br/> 后来似乎是随着人口的增多,当地人在原先木桥的左侧又加了一道木桥,同样用X型架子制成桥墩,将桥面拓宽到了三米左右。<br/> 随着法兰克移民的进入,又在木桥的两边加上了护栏,就成了现在的样子。<br/>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这座桥已然是年久失修,加上人口一边多,最近又有倒塌的趋势。<br/> “陈大郎,你觉得此桥如何?”<br/> “禀节度,实在粗陋,不敢恭维。”<br/> “你曾在家乡督过造桥?”冯森走上岸,用一旁仆人递上的毛巾擦了擦手。<br/> 陈崇义倒也直爽:“苏州刺史韦公曾命我于苏州城中营造石桥,三年乃成,实在惭愧。”<br/> “你们那是是怎么做的?”<br/> 陈崇义思考了一会儿,才低头拱手答道:“先使人测量河宽与水深,派子女(唐朝奴隶称为子女)下河清理河床,然后在两岸间划出一道基线,沿着基线大量抛洒石块,在水下垒成一道矮堤。<br/> 如此静置一段时间,河泥柔软,石块沉坚,石块就会自然陷入河泥中,然后以此为基,层垒砖石,便可得到桥墩,最后趁着冬季的枯水期,用小船将长石板架在桥墩上,再使糯米汁粘牢,就能得到石桥。”<br/> 冯森只感觉万分舒爽,也就是唐朝的读书人还有古儒遗留的实务精神,而且大多出身乡绅地主,家里书多,见识广博,真要换个明朝的普通书生来,估计就只能阿巴阿巴了。<br/> 冯森亲密地拉着陈崇义的手,咧着嘴笑道:“陈大郎来此可还习惯啊?”<br/> “异国山河,虽然颇有几分汉家气派,但……”陈崇义有些惆怅地苦笑了一声,“但怎能习惯的了呢?”<br/> “羊老丈最近还在叫着回乡吗?”<br/> “前几日在林中差点被狼咬死,最近老实了许多,跟着王司马在学当地法兰克语,节帅准备如何安排他?”想了想那天一身渔网装的羊符臣,陈崇义的嘴角忍不住带起了一丝笑意。<br/> “我准备让他去当那群少年兵的汉语老师,军中那些大老粗话都讲不明白,只能让他们教教初学者了。”冯森无奈地说道。<br/> “陈大郎日后有何准备?”<br/> “我于此处人生地不熟,节帅又搭救了我等,当然是愿意拜于节帅门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做一个小小的孔目官即可。”<br/> “这个想法不错,但我想稍加修改。”冯森走上了木桥,又转过身正对着陈崇义说道,“我准备来年在阿尔斯特河上建立一座新桥,而旧桥同样要在8月雨季前重新修整,你既然有营造桥梁的经验,此事我就交给你。”<br/> “喏,臣必当尽心竭力。”<br/> “等等,你还没听我的要求呢,我要你将此桥拓宽一倍,并且能容纳两辆牛车满载通过,我给你一个半月的时间,人力随你调配,一切便宜行事,可敢听令?”<br/> “敢不从命。”<br/> “好,如果旧桥能修缮成功,我就命你为营造司司丞,负责汉堡境内一切道路营造,房屋修建与桥梁搭建工作。”<br/> “喏!”陈崇义睁着明亮了许多的眼睛,向冯森拱手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