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沙条爱歌(1-1069)

“……就这样过去了几十年，直到最后一颗星星被我咬碎，消散在宇宙空间里。

八百万这个数字虽然听起来很夸张，但还是全部都被我亲手消灭了。

然后我轻轻地，朝着宇宙尽头打出一拳。”

“然后呢？”

“然后就结束了！”

罗德得意洋洋地叉腰说道。

“所有的文明就此全部灭亡，我单枪匹马干掉了一个宇宙。”

“哇喔~罗德好厉害喔~”

爱歌慈祥地注视着他，像是哄小孩一样鼓起掌来。

罗德皱眉道：“总感觉有些敷衍呢……爱歌，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吹牛？”

“没有啦，我当然相信罗德的话了呀。”

爱歌笑眯眯地说道：“真是个波澜壮阔的梦呢。”

“才不是梦！”

他们正在迷宫的第七层前进。

这次大概就是他们最后的迷宫探索了，今天晚上他们就会结束这一切。

在进入第七层以后，魔物和陷阱的数量便大幅减少，他们二人的衣服甚至没有沾到半点灰尘。

第七层是一条狭长狭长的通道，罗德跟爱歌边走边聊，步行了半个多小时依然还没有走到尽头。

“罗德口渴了吗？要喝水吗？”

“要喝。”

听到他这么说，爱歌从手提的篮子里取出宝矿力，递给罗德。

“谢谢。”

罗德将电解质水一饮而尽，随后二人继续前进。

“要吃糖吗？”爱歌突然问道。

“要吃。”

“来。”

“啊~”

罗德张开嘴巴，接受少女的投喂。

“好吃吗？”

“爱歌也要尝尝吗？”

罗德把糖果放在舌头上，从嘴里伸了出来。

“不许捉弄妈妈。”

爱歌嘟起樱花色的双唇，生气地拍了罗德后脑勺一下。

于是继续向前走。

通道渐渐发生变化，原本阴森压抑的石制墙壁通道，变成了梦幻般的结晶化隧道。

“真漂亮。”

“是呀。”

不久后，他们抵达了第七层的最深处。

穿过样式不甚陌生的巨大铁门，进入了一间显然是人造的石砌厅室。

那是个明亮奢华的房间。

印象是红色。鲜红色。地毯和墙上的布幕都给人这样的印象。

不知为何，让人联想到谒见厅，也就是王公贵族等与百姓处处不同的高贵人物接见宾客用的大房间。

天花板很高。

深处摆了一张很有童话气息的金色宝座、铺在上头的厚毯、绘有狮子与龙的夸张纹饰布幕，都给人那样的印象与气氛。

然后，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只闪闪发亮的金黄色杯状物存在于半空之中。

“爱歌，快看！是圣杯！”罗德嚼着糖喊道。

“啊，真的……是圣杯呢。”爱歌也惊讶地双手遮住双唇。

圣杯就在那里。

不是飘浮，而是存在。

绝不是受到任何机关或器械的影响而飘浮。

极高密度凝聚的魔力形成了不可视的漩涡，无焰之火缠绕着黄金之杯。

这间房间为何会如此明亮的原因也一目了然。

就是它，圣杯所散发的无色魔力光照耀着周遭。

“…………”

爱歌挑了挑眉。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这枚圣杯所蕴含的真相。

黄金容器是罗德的碎片。

这个迷宫塔尔塔罗斯本来就是罗德和沙条爱歌的心象风景，而这枚圣杯便是最后的终点。

短暂旅途的终结，就要来临。

“爱歌，去把它捧起来吧。”罗德说。

“嗯。”

爱歌点了点头，朝圣杯走过去。

少女大大地张开双臂，漂浮在空中的黄金之杯缓缓落入她的怀里。

“呵呵……”

爱歌像是抱着初生婴儿的母亲一般，温柔地抱着黄金之杯。

“已经想好要许什么愿望了吗？”罗德轻声问道。

爱歌将视线离开圣杯，抬头与少年对视，就要开口的时候

有个身影在玉座上现身了。

“居然来了两位这么可爱的客人，真是意想不到啊。”

是个陌生的高瘦男子。

黑衣白肤，优雅高贵，包覆在黑衣底下的皮肤白的惊人。

全身上下凝聚着强大的魔力，简直可以说是具有人类外形的魔力块。

他身上的衣装充满贵族风范，身怀贵族至高无上的骄傲，高高在上地俯视满地爬的可悲众生，给人以这种感觉。

跟至今为止分布在这座迷宫内部的合成兽奇美拉、魔像、魔兽或自动人偶完全不同。

同时他也并非英灵。

他是以人命为食的永生者，也就是吸血种。

虽然是吸血鬼，但跟罗德熟悉的真祖、死徒又有所不同。

既不是星球的触觉，也不是魔术师变成的怪物，这名吸血鬼是幻想的具现。

吸血鬼拉缪洛斯。

古希腊神话中的怪物。贪食者，夜行者。

东欧的吸血怪物死催戈，成因有罪孽深重之人死后而成、人遭怪物杀死而成，或死于重重诅咒而成等等，众说纷耘。

但拉缪洛斯不同，他们全都是原本就与死亡相伴，贪食生命。

说不定与神代怪物拉弥亚有所关联看似人类，却完全是不同的东西。

人型的死亡怪物，幻想种拉缪洛斯。

“作为彼此都是有智能的存在，我们就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打断了罗德和爱歌对话的这名男子，做了一个夸张的鞠躬行礼。

吸血鬼将一手按在胸前，如同歌剧般高声说道。

“吾名为沃尔夫冈·浮士德，人类将我归类为古老的幻想，神秘的具现。并不存在于正常系统树的物”

“谁问你了？”

罗德朝他抬起一根手指。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个瞬间，自神话时代存续至今的优雅吸血鬼便化作齑粉四散。

毫无招架之力。

幻想之王的残骸，就只剩下以太的些许光点。

“真是的，不好好听人家把自我介绍说完可不行喔？”

爱歌双手叉腰，可爱地鼓起脸颊，教训道：“妈妈可不记得把你教育成这么没礼貌的孩子。”

罗德挠着脸颊，转过头去：“那家伙真的很烦啊。”

“人家明明都还没有向我们表露出敌意，明明还有对话的余地……罗德就一言不合杀掉了他，这样很过分呀？”

爱歌理所当然般地说道。

她的这句发言，毫无疑问是放之普世皆准的正论。

但就是这样的正论，若是放在过去的爱歌身上，也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因为此乃「人类世界的道德」，对沙条爱歌来说并不通用。

罗德刚刚认识沙条爱歌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毫无伦理、道德观念的少女。

因为她是真理的化身，能完成一切的少女。

要有生命如此许愿，生命就会生发。

要有死亡如此低语，死亡就会蔓延。

可以说，世界连接着她，她连接着世界。

她大致全能。

没有不可能。

任何事物，都可以操纵、达成、摧毁。

为自己的全能订下了「不去看自己的未来」的约束，也只是为了维持「身为人类」的底线。

从结果来说，这是有效的。

至少，她变得能够去做某些事了。

早上从睡眠中醒来、睁开眼睛、呼吸、仰望窗外的天空、倾听小鸟的歌声、把通透的视线转向父亲，等等。

也终于能够按照父亲的话，用魔术做这样那样的事。

面对刚出生的妹妹，虽然还不会像父亲与母亲那样落泪，但至少可以像别的人类那样，用指头戳戳其面颊，确认其柔软了。

虽然对此什么感受也没有。

总算是能够活着了。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嘀嗒。嘀嗒。钟的秒针前进着。

嘀嗒。嘀嗒。今天变成了明天。

她的精神越来越停滞不前。

看穿一切，拥有一切，理解一切。

世界与自己交织相融，合二为一。

在无我的尽头，眼望纯白炼狱，君临王座之上。

可以说，近乎女神。

要让人类作为人类如此存活，实在是太困难了。

除了像有生命的亡灵般生存之外，她别无选择。

「但是，可以的。这样就可以了」

她并不在乎。

即使在活着的同时死去。

即使在死去的同时活着。

也不觉得疼痛、困苦、哀愁就这么活过了一天天。

因为，还有一样在期待的乐趣。

那就是，在给自己套上枷锁之前的瞬间，她曾见过的「未来」。

那就是，只要世界还依旧是世界，就一定将会到来的「结果」。

参加圣杯战争、成为Master的时候，我将邂逅自己这双眼也无法看清的命运

没错。是的，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在知晓自己将会「邂逅命运」的瞬间，她停止了对自己未来的观测。

原本，她是能够知晓命运、把握未来，甚至像用世界与时间的丝线翻花绳一般，编纂事象、选择未来，完全按照心意决定任何可能性，并选择自己要生存其中的日子的。

但她没有这么做。

带着微笑，毫不犹豫地，她闭上了观看未来的眼。

如此，迎来了命运之日。

套上枷锁的几年之后。

事情发生在公元一九九一年。

二月的某一天，沙条爱歌成为了母亲。

她的孩子，是一头有着比根源皇女还要强大权威的暴虐野兽。

但却是在内心渴望成为人类的野兽。

为了回应他的啼哭，沙条爱歌选择成为他的母亲。

既然要当孩子的母亲，就应该学习人类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沙条爱歌逐渐融入了人类的世界。

开始像人类一样思考。

开始像人类一样喜悦。

开始像人类一样悲伤。

开始像人类一样有了恋爱的烦恼。

区分人类与野兽的最为关键的要素是什么？

唯物主义者会说是「智慧」。

唯心主义者会说是「爱」。

但也许，人类与野兽之间最大的差别在于「道德」。

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社会性，人类需要压制本能的欲望，这样的力量就是道德。

爱歌也试着，去理解了人类的道德。

僊　也许因为沙条爱歌是天生的天才，所以即便是她，只要希望的话甚至连与自己无缘的道德也能够理解。

也许因为母爱能够战胜一切，所以即便是沙条爱歌，也为了心爱的幼子接受了人类的道德观。

无论如何。

自那一天以后，沙条爱歌成了活在世上全力燃烧生命的人类。

与罗德相遇之前，她不过是「具有着女孩的机能的神」。

直到体验了爱情，她才成为「变成了女孩的神之机能」。

会有人认为，此乃神之堕落吧。

或许，也可以说成是神的降临。

世上无人能够断言，究竟是哪边。

无论如何。

在那一天，降生于世的并不仅有名为罗德的少年。

还有一位名为沙条爱歌的少女。

……

……

……

“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哦？”

爱歌双手叉腰，数落道：“就算是陌生人也要好好听对方说话，不可以没打招呼就杀了他。”

“知道啦。”

“真的知道了吗？”

“真的知道了。”

“呼呼，好孩子好孩子。”

甚至不能称之为风波的小插曲就此结束，迷宫的最终boss还没来得及完成自我介绍就遭到秒杀。

这样一来，罗德和爱歌就是名副其实的迷宫之主，圣杯也成为了他们的所有物。

“那么，该怎么办呢……”

罗德重新看向白金色秀发的少女，她紧紧抱着黄金圣杯不愿松手。

“爱歌想好要许什么样的愿望了吗？”

“嗯……我想要这个圣杯今后也留在我身边。”爱歌眯起眼睛，面带微笑地说。

“哎？这也能算是愿望？”罗德不满地皱眉。

“为什么不算？”爱歌不服气地反问。

“必须好好地许愿才行。”

“我的愿望就是留下圣杯。”

“太狡猾了。”

“罗德才是最狡猾的，我狡猾一回有什么不行嘛？”

“是~是~随便你吧。”

“好耶~最喜欢你了~！”

迷宫塔尔塔罗斯的出口重新开启。

罗德跟爱歌刚刚踏出迷宫，直通天际的螺旋之塔就开始崩塌。

风景逐渐模糊，记忆也逐渐淡去，所有一切都如梦境般消散而去。

夜深露寒，天空宽广而美丽。

爱歌抬起头来望着夜空，喃喃着开了口。

“夏天也快结束了呢。”

“是啊。”

罗德握紧爱歌柔软的小手，同样抬起头来，与她眺望同一片夜空。

满天繁星诉说一天的终结，然而，一天却并非相同的东西。

今天的景色只属于今天。

虽然无法感知风景中的细节差异，但那一刻景色的动人的美和简简单单直击心扉的感伤，都交织在一起清楚明白的告诉自己明天将会是不同的一天的事实。

夏末海边闲散的空气透露着凉意，让罗德和爱歌更切实感受到夏日祭典的终结就要来临。

“说是快要结束了……但之后还要继续举办活动的吧？

呵呵……最关键的大奖赛还没有结束呢。

胜利的一方，好像能够独占罗德一个礼拜吧？”

爱歌笑盈盈地说着，真是好羡慕啊。

罗德无奈苦笑：“希望她们不要闹得太过分呢。”

回去的路比来的时候要愉快。

眼前的景色一片漆黑，但就是这样的黑色海洋中，遍布岛上的小小光点像灯塔般为他们导航。

两人无言地走了一段。

这时候，爱歌突然停下脚步，拉住罗德的手。

少年奇怪地转过头去，发现爱歌认真地盯着自己。

“今后也要一直一直，一辈子在一起哦？”

罗德皱起眉头：“干嘛啊，突然之间说这么沉重的话。就算你不说也是当然的吧。”

“嘿嘿嘿……”

少女绽开笑容，然后快步上前搂住罗德胳膊。

爱歌露出满溢喜悦的笑容，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嗯。”

分别的日子永远不会来临。

因为全知全能的少女是如此认真地，向星星许下了愿望。

璀璨的夏夜星空之下，他们紧贴着身体，在白色沙滩留下一串脚印。

……

……

……

十年后。

某个平凡的清晨，罗德慢慢睁开了双眼。

未挡严的窗帘露出了几道光束，点亮了笼罩在暗色中的房间。

卧室的大床上，爱歌如同幼猫一样，蜷缩在罗德怀里，这时正睡得很熟。

看了一眼时钟。

平时应该早上五点就起床的爱歌，今天都快七点了居然还在熟睡。

不过仔细想想，她每天确实很忙。

白天要准备一家四口的食物，还要承担平时的家务与清洁、照顾两个尚且年幼的孩子等等。

“辛苦你了啊。”

罗德望着爱歌沉静的睡颜，伸手捋平她的刘海。

在床上躺了几分钟，罗德实在睡不着了。

从爱歌柔软臂弯中挣脱出来，他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

罗德决定代替爱歌，今天由他来准备早餐。

烧了一壶热水，从冰箱里取出四颗鸡蛋和一袋培根。

往平底锅里倒了一点油，罗德将四条培根依次铺展开来。

就在罗德忙碌的时候，一墙之隔的起居室传来了声音。

“早饭，再稍微等一下哦？”

罗德站在灶台前，对客厅喊道。

过了一会儿，厨房的门被打开。

两个娇小可爱的身姿从那边探出脑袋。

“早上好，爸爸……！”

有着一头白金色秀发的少女冲进厨房，从后面紧紧抱住罗德。

“早上好……等，在做早饭呢，不要突然之间冲上来，很危险的啊！”

“哎~人家不要~爸爸会保护人家的吧~”

金发少女踮起脚尖，抱住罗德的腰不停摇晃，尽情地撒着娇。

她的名字叫做沙条圆歌[Madoka]，是沙条爱歌[Manaka]的女儿。

今年八岁的她不仅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还天性活泼好动，是一名就像是妖精般的少女。

“圆歌，不要总是给爸爸添麻烦。”

厨房里响起另一道清澈的嗓音。

在金发少女抱着罗德胡闹的时候，一名留着黑色长直发的少女走了过来。

她的年龄与沙条圆歌差不多，大概八九岁的样子，浑身散发出不符合年龄的稳重氛围。

少女以手指梳理艳丽的黑发，朱红色眼眸瞪着如同树袋熊一样缠在罗德腰上的圆歌。

被死死盯着的金发少女嘻嘻一笑：“哎~里香装的那么一本正经，其实私下也会缠着爸爸撒娇，你以为人家不知道吗？”

“胡说。我哪里有……”

黑色长直发少女的脸颊泛起红晕。

她的名字叫做沙条里香[Akika]，是沙条绫香[Ayaka]的女儿。

今年八岁的她，比圆歌要大一个月，所以可以说是她的姐姐。

黑色长直发的少女来到罗德身边，鞠了一躬。

“早上好，爸爸。”

罗德将视线往下，露出温和的笑容：“早上好，里香。”

“好了，圆歌，不要在这里妨碍爸爸了。”

这么说着，里香拽住妹妹手腕，强硬地把她从罗德身上拉了下来。

“爸爸，我来帮您准备早餐吧？”里香望着罗德的背影说道。

“可以拜托你吗？”

“嗯，请务必让我帮忙。”黑长直少女点点头。

“我也要我也要！”圆歌兴高采烈地举起双手。

两个小孩子帮罗德把餐具都放上桌子，椅子也摆好。

“挺能干的嘛。”

罗德笑眯眯地看了女儿们一眼，把煎好的鸡蛋跟培根放进餐盘。

“我去叫醒爱歌，你们先不要吃哦。”

罗德这么说了之后，两个小女孩都点了点头。

圆歌紧盯着培根，兴奋的摇着悬空的小腿。

随后，罗德转身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半梦半醒的爱歌被罗德扶着，梦游般来到了厨房，坐了下来。

在闻到了培根的香气后，她瞬间清醒了。

“啊……对了，今天的早餐……！”

少女发出惊叫：“必须准备早餐才行”

话说到一半，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女儿早就开始大吃特吃了。

“不好意思……这明明是我的工作。”

爱歌一脸歉意地看向罗德，后者摇了摇头。

“偶尔也让我来为你分担一些吧。”

“罗德……”

爱歌突然前倾身体，对着罗德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哇啊！妈妈，一大清早您在做什么呢！”

圆歌发出惊叫，手里的叉子掉在地上。

罗德也有些不好意思：“唔，小鬼们还在旁边呢……”

“因为，我很幸福啊……”

爱歌涨红脸颊，低着头幽幽说道。

圆歌已经扑了上来，她抱住母亲纠缠不休，嘴里嚷嚷着“爸爸是我的，绝对不会让给妈妈！”

爱歌则温柔地抚摸女儿的头发。

“呼呼，不行~就算是圆歌，也不能从我身边夺走罗德。”

“哎，怎么这样~妈妈讨厌~~~”

沙条家的早餐时间总是如此，既温馨、又热闹。

早餐过后，罗德跟爱歌坐在沙发上看着晨间电视剧。

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在NFF总社的会议室里了。

因为今天是双休日的缘故，罗德不需要去公司，难得清闲可以在家陪陪爱歌和女儿们。

虽然就算去公司，大部分时间也是在干秘书啦。

处理全社员工**，也是社长的日常工作之一。

“你今天打算什么时候去接绫香？”爱歌倚靠着罗德的肩膀，突然开口问道。

常年在英国出差的沙条绫香，今天会回到日本。

罗德想了想然后说道：“嗯，下午三点出门。爱歌，你真的不要一起去机场接她吗？”

爱歌微笑道：“我要在家准备晚餐呀。绫香难得回家一趟，必须好好招待她才行。”

“「招待」这种说法是不是太见外了？”

“说的也是，呵呵……我们明明早就已经是一家人了。”

罗德跟爱歌默契地回头看了一眼在后面玩耍的里香和圆歌。

等到今晚绫香也回家以后，一家五口算是难得地团聚了。

到了下午。

罗德一边嘴里嘀咕着“迟到了迟到了”，一边急急忙忙奔向庭院旁的车库。

“我出门了！”

“爸爸一路小心！”

里香和圆歌挥舞着小手。

爱歌也对着罗德点了点头，目送他关上车门。

到了机场，罗德见到了有一年没有再见面的沙条绫香。

跟永远维持在14岁模样的姐姐爱歌不同，绫香出落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女。

染成金色的长发随风飘荡，干练的职业套装勾勒出前凸后翘的优美曲线。

过去那个有些弱气、自卑的眼镜娘，早就已经成了绫香的黑历史。

罗德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两人坐上驾驶室。

“怎么了？”

绫香眨了眨眼睛，发现罗德一直盯着自己。

“不好意思，稍微发呆了。”

这么说着的罗德摇了摇头，将手伸向安全带。

这时候，绫香突然爬过来，放倒了主驾的靠背。

她整个人坐上了罗德的腰，举高临下地望着他。

“趁姐姐和女儿不在……让我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吧，亲爱的”

说完这句话，沙条绫香按着罗德胸口，摇动起了纤细的腰肢。

……

……

……

在车上超出预期的多花了一些时间，等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绫香先行一步回到家里，罗德则把车停进车库。

走出车库的时候，罗德发现入夜的天空飘起了雪花。

黑色的天空如同穹顶，笼罩住整个世界。

不远处的洋馆，昏黄的灯光洒在罗德身上。

爱歌在客厅里忙碌的身影映照在窗户上。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就快到新年了啊……”

罗德深吸了一口凉气。

“到时候把女儿们送到外公那里，把大家都叫过来开个三天三夜的派对也不错吧……”

浅浅期待着跟其他妻子们久违的后宫银趴，罗德推开大门。

“我回来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