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的藩镇割据

“吉塞拉，不要忘了你是个撒克逊人！”盘坐在炕上，阿尔比恩扶着小桌板，半个身子都越过了桌子。<br/>　吉塞拉双腿并拢，侧坐着，她用饱满的食指在饱满的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天父保佑，在神的福音下，没有撒克逊人与法兰克人之分，只有天父的羔羊。”<br/>　阿尔比恩压低了声音：“你已经被这个狗屁天父给骗了，他们宣扬天国和火狱，他们说发现了以塞亚的圣赛巴安身中数十箭而不死，但实际上，只需要一箭就能送那些满嘴大话的教士归西！”<br/>　“阿比！”吉塞拉灰色的眼睛里首次出现了寒意，她扭动着腰肢，绷紧的衣料将她丰美的身材展露无疑，“作为你的朋友，我劝你早日皈依，你这样侮辱圣人，死后会进入火狱的。”<br/>　“那就进好了，奥丁会杀光火狱里的魔鬼，将我拯救出来，就像他杀光了冰巨人一样！”<br/>　“滚出去！”吉塞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她瞪着眼睛，姣好的面容上布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不向教会举报你的行踪，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希望你不要让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br/>　“好吧好吧，咱们各退一步，你不要劝我放弃抵抗该死的卡尔，而我也不再侮辱你的天父，如何？咱们就正常地叙叙旧。”阿尔比恩举起了双手，投降道。<br/>　吉塞拉的胸口急促地起伏了一阵，才说道：“我和你没什么旧可叙的。”<br/>　“没旧的可以叙，那新的呢？”阿尔比恩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比如这个新来的阿瓦尔人的伯爵？这个杀死了上千撒克逊人的刽子手？<br/>　我听说，你和他关系不错，每天都会在这张大床上幽会？”<br/>　“他是赛里斯人，而且他并非一个刽子手，他出战完全基于对天父的崇敬和爱戴。”吉塞拉忍不住辩解道，“他是一个虔诚且自律的信徒，很少饮酒，每天都在学习，刻苦且努力。一个内心肮脏的人，是无法理解内心纯洁的人是什么样的！”<br/>　“我不理解，我只知道你急了，你急着为他辩解，为你的小情人辩解。”<br/>　“天父保佑，他才十六岁！”<br/>　“所以我说是小情人。”<br/>　“出去！”吉塞拉涨红了脸，她指着门外，“我不希望我要说第二次。”<br/>　“好吧好吧，我投降。”阿尔比恩再次举旗投降，“我知道他十六岁，我只是非常嫉妒他，嫉妒他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却无法欣赏你的美，而我能，吉塞拉。”<br/>　“美对于我来说是身外之物。”<br/>　“那你为何不赤身果体？”<br/>　“我是神的仆从，我在进入修道院时曾发下誓愿，终身不嫁！”<br/>　“哦，又来了。”阿尔比恩满脸地无奈，“每次我和你说这个你总是用你见了鬼的天父做挡箭牌，我爱你，吉塞拉，我们的婚姻经过了你的父亲和兄长的祝福。”<br/>　“是啊，在我不在的情况下，你和谁结的婚？空气吗？还是羊皮纸上的画像？”<br/>　“多么恶毒的语言，这才像你啊，吉塞拉！”<br/>　“我只是道出了事实，然后，这是最后一次，滚出去！”<br/>　“吉塞拉。”阿尔比恩从炕上下到地面，他削瘦的脸上绷紧了肌肉，“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不会屈从于那个鼻涕虫卡尔的，我和你的父亲已经联系了丹人和北边的撒克逊部落，这个冬天我们在收集粮食和召集人手，等明年夏天，就再次发动起义。<br/>　到那时，可能会非常混乱，希望你能保护好你自己，等我赶走了法兰克人，我就来娶你，如果你非要信这个天父，那我们就在奥丁和天父前各举办一次婚礼吧。”<br/>　“出！去！”<br/>　随着阿尔比恩的离开，屋子里安静下来，吉塞拉一个人坐在炕上，双手不断揉搓着衣角，心中无比地烦躁。<br/>　“咚咚！”<br/>　一阵敲门声传来，吉塞拉陡然一惊，她以为是阿尔比恩遇惹了麻烦，连忙走到了大门前，抬起了门栓，但迎面走进来的，却不是阿尔比恩，而是冯森。<br/>　他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满身脏污的小孩，冯森将身上的横刀卸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壶，将里面的清水一饮而尽。<br/>　吉塞拉伸手摸了摸一个小男孩的脑袋：“他们是？”<br/>　这些随着冯森一起涌进来的孩子，正睁着纯净的大眼睛，对着吉塞拉看。<br/>　“不知道为什么，丹人和本地的撒克逊部落袭击了改信天父教的村落。”冯森打了个饱嗝，“这些是幸存下来的孩子。”<br/>　“我的天呐。”吉塞拉捂住了嘴巴，她心中隐隐有一个不祥的预感，不过她还是强压住了，“您准备怎么处理他们。”<br/>　“我准备收他们做养子。”冯森笑着摸了摸一个孩子的脑袋，“他们都是好孩子。”<br/>　“您真是一个仁慈且善良的人。”吉塞拉先是一愣，看了看眼前这个抚摸着孩子头颅的大男孩，他才十六岁，再想想之前的阿尔比恩，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我……”<br/>　“不过如你所见，我才十六岁。”冯森快速地打断吉塞拉的话，“我撒克逊语说的一般，也不会带小孩，况且我还有些事要做，未来几天可能不在汉堡，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照顾他们一段时间。”<br/>　“你，你要去做什么？”<br/>　“我常说，居住在汉，就是汉人，我的心中，所有的汉人都是我的子民。”冯森顺手捏了一把路过的米娅水嫩嫩的脸，看着她不高兴地跺脚，他反而笑了起来，“就像天父的福音之下，没有法兰克与撒克逊之别，我需要为我的子民讨回公道，哪怕他是撒克逊人。”<br/>　吉塞拉的身体有些发抖：“丹人非常强大。”<br/>　“这不是出于我的私欲，而是出于公义，出于传播天父福音的正义。”冯森斩钉截铁地回道，“我必须出战！”<br/>　当然了，顺便也会抢那么一点点钱粮，就像十字军一样。<br/>　“你还有事吗？哦对了，有一位英勇信徒的葬礼需要您来主持，他的事迹你可以问问这些孩子，我没时间多说，我需要去开军事廷议了，再见。”<br/>　“等一等。”吉塞拉叫住了半只脚跨出门槛的冯森，冯森疑惑地回头，却见吉塞拉整个人扑了上来，她紧紧拥抱了一下冯森。<br/>　冯森感觉自己像是抱住了一团软绵绵的果冻，吉塞拉吐气幽兰，她在冯森的耳边低声祝福道：“天父保佑您。”<br/>　“天父也保佑你，吉塞拉嬷嬷，我真得走了，再见。”<br/>　“再见。”<br/>　冯森骑在马上，直到到了城堡的大厅前，才恍然大悟一般，他搓了搓手指，一股洋甘菊的清香还在指尖缭绕，这是吉塞拉与冯森的第一次肢体接触。<br/>　这女人是发了什么疯，怎么之前还淡然如水的，今天就这么热情了，我也没做啥啊，真是搞不懂，冯森摇了摇头，要是女人能像砍人那么简单就好了。<br/>　冯森一脚踹开了大厅的门：“兄弟们，这次抢劫不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