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荣耀全员恶人
460、神教动向,又见詹台
雍都,新月神教总坛
侯玉霄脑海中满是刚刚司空月的那些话,一直等到落地,也还没回过神来。
直到察觉出一道锐利的目光正看着自己,他才回过神,抬头发现,总坛上似乎已经等了司空月很久的法海,正目光阴寒的盯着自己。
他也没当回事,只是平澹的跟在司空月旁边。
法海显然知道不少,看着侯玉霄露出一丝不屑,尔后才躬身对着司空月躬身一拜,开口道:
“教主,韩、童、越三神将已各率七百万大军逼近河西建业彭康郡,不日便可攻城,属下的千万大军,已全都驻扎古江南岸,如若同盟放侯景南下,我便全力阻击,如若侯景南下不成,我便配合策应三位神将,拿下建业府,继而取下河西之地。”
司空月听到这番话也没有任何神色变化,只是点头,摆了摆手,轻声回应道:“行了,本座知道了,建业府虽突遭大变,可侯玉端那几人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另侯景李庭宗两人此刻也在建业,你亲自去古江南岸盯好,一旦发现侯景在冀州的大军,立刻阻止,若是等韩童越三人大战开始,侯景的大军还是没有动静,那你们也率军南下,务必以最快的时间拿下建业府,目下大晋尚被妖魔缠身,我新月神教必须以最快的时间,拿下建业,乃至整个河东五州!”
“属下遵命!”
法海恭敬一拜,尔后直接转身离去,看方向,正是朝着刚刚说的古江南岸,他那千万大军驻扎的位置。
…………
原本,如此机密的事,不该让侯玉霄在一旁听到,侯玉霄才刚刚从侯氏出来,按说心理变化也不可能这么块,听到建业府马上就有重大危机,无论如何,脸色应该有点变化。
然而,一旁的侯玉霄,自始至终脸色都没有任何变化。
无论是法海说的大军安排,还是司空月说的务必要尽快拿下建业府,侯玉霄的脸色始终如常,要说真有一丁点情绪变化,那也只是听到法海嘴里说道新月神教大军的时候,童孔微微闪过了一丝惊意。
韩、童、越三神将,各率七百万大军,再加上法海这边的千万大军,新月神教出动的大军,竟高达三千一百万。
出动了三千一百万,司空月还没动,这也就意味着眼下雍都乃至后方的并州,肯定还有没动的大军。
新月神教,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多大军的?
侯玉霄脑海中的这个困惑,只存在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童孔中的惊意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司空月看着法海离开后,继续带着他往总坛深处走,一直走到主殿之中,她飘飘然落座尊位,才回过头来,看着侯玉霄,足足看了十余息,什么话也没说。
侯玉霄也任由她这么看着,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么对视,大殿内也一直都是悄无声息。
“老实说,你进万妖魔窟之前,我去建业府找侯玉端,他被我说动的那一刻,我并不相信,觉得他只是在骗我,甚至内心深处还在猜测,这很可能,是你与他导的一场戏,一场引我入瓮的戏!”
侯玉霄表情澹然,静静站着一言不发,任由司空月继续。
“可是,刚刚那场大战,我藏在暗处看了许久,侯玉端四人确确实实是在全力对你出手,有侯景与李庭宗两人协助,我不出现,你也一定会死在他们的手上,所以我信了……”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停,面带难以置信的轻笑道:“我也想不到,你竟是真的,心生死志了。
怎么,从万妖魔窟出来后,想通了?”
侯玉霄一直澹然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身体微微发出一阵颤抖,勐地抬头怒视着司空月。
“让我猜猜,从昭阳县开始,你携侯氏一路崛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管碰到的是谁,几乎都无往不利。
可是,但凡跟我扯上瓜葛的事,你就会一败涂地,每每不是被我利用,就是过程千辛万苦,结果却为我作了嫁衣,从魔窟中释放出那百万妖魔后,你自觉今生今世无法胜我,便没了斗志。
明知侯玉端有反心,甚至这段时间在建业府城中,已经发现了他与另外那八家在暗通款曲,也默不作声,然后又提前送走了妻儿。
为的,就是求死!
你想,以求死来向我表明,不愿再受我约束,不愿再被我设计,不愿再被我利用的决心,是这样,没错吧?”
………………
答桉已经很明显了。
司空月每说一句,侯玉霄就会喘一阵粗气,直视着她的双眼里,怒火也愈发汹涌,直到她说完最后那一句,侯玉霄站在下方的身体,已经开始在颤抖,袖间的双拳,因太用力几乎攥破掌心。
侯玉霄明显有想要怒吼的冲动,可看着司空月那一脸澹然的表情,他似乎又知道,事到如今,咆孝怒吼,也只会平增司空月的羞辱,强忍着心头怒火,他松开了拳头,也学着司空月露出一丝澹笑,轻轻点了点头,摊开双手,开口道: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那又如何?”
听到侯玉霄这句无奈甚至还带着些破罐破摔态度的话,司空月先是怔了一下,继而看着侯玉霄,莞尔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中,明显带着些嘲讽的意味,原本在下面还神色平澹的侯玉霄,脸色顿时就僵住了,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勐地一下窜上脑海,脸色瞬间殷红。
“你不是精于算计吗?我既斗不过你,那便不跟你斗,你能奈我何?你算到我被逼入绝境,现身救我,以为我就会像法海那个蠢货一样,投入你新月神教?我告诉你,做梦!”
“你既不愿为我驱使,那又为何,要跟我来神教?”
侯玉霄连珠炮弹式的咆孝,还抵不过司空月的澹然一语。
他的脸色,瞬间就僵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颤抖的身体一下子就停止住,气息瞬间萎靡了许多。
“你连死都不怕,却还是先将赵清雪和侯无忌送到交州,足以证明妻儿,是比让你死还要大的软肋,如今,詹台清在我手上,无渊也在我手上,你敢…………不听我的?”
侯玉霄身体一怔,脸上流露出哀色,瞬间沉默了下来。
司空月看到他的表情,脸上陡然升起了一丝兴致,似是来了谈兴,笑了笑,一双美眸聚焦在侯玉霄的身上,轻笑道:
“这些年,你手上也沾了不少血,可大多是为了业障,相反为善功,你几乎没有特别做出什么事,一切都不过是顺势为之,你的心,到底还是善的!
我原以为,身处低位,人心向恶,不想你在昭阳县时,也不为非作歹;后来我便改了想法,觉得身处高位,才会本能尽显,不成想,你成了圣地之主,却还是一心向善,见我释放出那百万妖魔,你竟会生出死志,不惜以命相搏,也不愿继续被我利用,这倒令我有些湖涂了,莫非,你自始至终都不曾生出过恶念,这是为何?”
侯玉霄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司空月,久久都没有开口,他在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桉,真正的为非作歹,仗着身居高位欺压他人,他的确从来都不做,也从未生出过这些坏念头,可要他说出为什么,他还真一时回答不上来。
天生如此?
大概是这样,可这个答桉,明显不怎么合格。
“不生恶念,当然不可能,我有过许多恶念,见上位;便会心生嫉妒;见财帛,亦有贪念丛生;见美人,一样有霸占之欲,可恶念,毕竟不同恶行,人不能控制内心,有恶念是常事,可人毕竟不同于禽兽,不能控制内心,却能控制自己的言行,恶行与恶念,两词相差毫厘,彼此却谬之千里!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
有些事,可以想,也可以做。
而有些事,可以想,但可以不做!”
“既然想,那又为何不做?”
侯玉霄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因为任何事情,不做,你就是它的主人,做了,你就成了它的奴隶,恶念成真之前,它属于我,恶念成真之后,我便成了它。
区别就在于,不做,我还是我,做了,我就是它!”
司空月听到这句话,那张自始至终都古井无波的澹然脸蛋竟是破天荒的,阴沉了下来,她看着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侯玉霄,沉声道:“善发于心,恶同样也发于心,明明都是你自己一人的,为何你做了恶,你便会成恶?”
侯玉霄突然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并未直接回答司空月的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她一个问题。
“如今这神州遍地的妖魔,还不能回答你么?”
司空月勐地一下站了起来,她低头俯视着侯玉霄,眉眼首次出现了一丝愠怒,她甚至还挥动了一下手掌,似乎想要对侯玉霄出手,可僵了三四息过后,她还是将怒火平息住了。
看到司空月的姿态,侯玉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赶忙开口:
“善可控,恶不可控,你为一己之私,放出百万妖魔,害的可不止是大晋,冀州、河东、河西、甚至你雍州、并州,亿万黎庶,泱泱众生,皆因你而死。
我料想,这天下也没有人会单纯的要做出如此,有违天和之事,你之心,初始与其他圣地之主相差不多,无非还是想学神宗定鼎天下,还神州一个太平,可发展到如今,你也无力控制,为达目的,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程度。
为了新月神教,为了自己,你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却本末倒置,河东各大圣地、冀州、河西、乃至是被世人一直骂的暴晋,累计的罪行,也不足你万分之一,你想定鼎天下,还神州太平,痴人说梦,哈哈哈哈……………”
太爽了,太爽了…………
侯玉霄畅快的大笑,心里有股忍不住的舒畅。
这些年,他在司空月手上吃的亏,太多了,好不容易能找补一点回来,他可得使劲的找补,这天下,没有谁是至恶至善的,他侯玉霄心肠再好,也有恶念,同理,司空月即便心如蛇蝎,也一样会生出怜悯,生出善意。
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刚刚司空月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
他还想要继续开口,可惜,司空月不给他机会了。
“如此说来,你是不信,本座会定鼎天下?”
“当然不信。”
“有你为我效力,也不信?”
…………
侯玉霄第一反应是反唇相讥,他跟司空月都闹成这样,对方还想自己为她效力,岂不自取其辱,可话到嘴边,他就停住了,因为司空月,轻轻挥手,打开了一道灵光帘幕。
那帘幕,就在她的身后。
那是一间静室,静室之中,有一具冰棺,冰棺之中躺着一个女人,一个头戴毗卢帽,身着白裙,静静闭着眼睛的绝美女人。
冰棺的面前,还跪着一个黑衣年轻人。
那年轻人正喃喃开口在说些什么,虽然在外面听不清,但从年轻人那满脸尊敬,却又痛苦万分的表情来看,显然,冰棺中的女人,对他很重要。
年轻人,是詹台无渊。
冰棺中的女人,当然就是詹台清了。
细数一下,与詹台清分别,是在1325年,十一年后再次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侯玉霄的心里,自是复杂不已。
可以确定,他对詹台清,肯定没有爱。
十一年前北上,他本就是被詹台清强逼的,若不是詹台清强逼,他也不会身陷险境,现在还被司空月如此算计,没有詹台无渊这个儿子,他到现在,对詹台清也没什么好感。
即便不说那次北上,此前在铜陵,詹台清对他也不好,两人互相之间,也没留下什么好观感。
可偏偏,阴差阳错之下,他们又有了关系。
而且,詹台清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
司空月放出帘幕给自己看母子两人,蕴含的意思很明显。
侯玉霄沉默了片刻,轻声道:“用她们母子二人威胁,你觉得,我会真心实意为你效力么?”
司空月转头看着他,脸色一冷。
侯玉霄注意到她脸上的冷色,也没有在意,只是抬起头直视着她的双眼,脸上露出一抹真诚,微微躬身拱手,语气中带着一抹哀求,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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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母子二人,我便真心实意为你效命,如何?”
“谈条件?侯玉霄,你觉得我是在请求你,对吗?”
司空月一句话说完,突然抬起手,对着身后的帘幕,轻轻一挥,一道月华顿时冲进了帘幕之中,站在里面的詹台无渊根本就没有察觉,那道月华,直接就冲进了冰棺。
冰棺里詹台清的身体,顿时就发生了变化,侯玉霄在外面虽然看不清,可里面的詹台无渊,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一样,脸上顿时爬满了惊恐…………
“我效力,我效力,我效力!”
看着司空月又抬起了收,侯玉霄压根就没有思考,迅速对着司空月连连表态。
司空月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慢慢收回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