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昭昭

第46章

红颜祸水……那便是吧, 左右也只祸害贺容予一个人。昭昭心里这么想着,又觉高兴。因为这话反过来说,便是贺容予对她的情。

他想和她亲近,对她无法拒绝, 所以让她成为他的红颜祸水。

她一高兴, 便更为主动。主动的结果, 便是……

夜色深深,天幕如墨,已然近三更天,中州王府内,中州王的书房之中, 银灯未曾得休眠片刻。外人只道中州王是挑灯夜阅公文, 实在辛劳。

而推开那扇门,才晓得挑灯夜阅的, 不是公文,而是香汗淋漓的美人。

当然也阅了些公文。只不过颇为艰难,彼时昭昭在他怀里倚着, 听着贺容予在她耳边叫她别乱动。他的手绕过昭昭,还能拿稳狼毫笔,写的字竟也像模像样。

昭昭心道,我二哥果然是厉害的人……无论什么都很厉害……

可是她实在无法保持不动, 因为感觉到某些大小变幻,令她面红耳赤。见她如此,贺容予忽然轻笑了声, 将手中的笔递到昭昭手中, 要她代为写就批复。

她攥着那支上好的狼毫笔, 快要哭了。

手微微地抖着, 墨汁往下滴落,晕在纸上。偏贺容予还能一本正经告诉她:“姑苏府府尹之人选,本王已有想法。”

贺容予腾出了手,悠闲自在,狎昵问:“写好了吗?下一句是:魏文虽有政绩,可性子太过刚直,本王以为,不大适合。至于冯照平,性子又太过软弱,恐怕也不适合。倒是薛其刚颇为合适。”

他说罢,低声笑说:“有些长,昭昭记住了吗?若没记住,我再念一遍。”

昭昭记不住,她脑子空空,小腿悬着绷着,勾在贺容予小腿上。光滑柔软的衣料从脚背上拂过,有些凉意。她下巴上汗滴要看要往下落,赶紧偏过头,怕滴在那奏报上。

贺容予捏着她下巴绵密地吻,轻撞了撞,昭昭笔都拿不住,破罐子破摔,索性把狼毫笔扔在桌下。

“二哥分明在欺负人。”她扭过头,微微地恼怒。

贺容予还是笑:“我疼你还来不及,哪里会欺负你。”

他说着,在她颈后落下一个吻。

平日里他便觉得昭昭身上自带眸中轻微的幽香,经潮热的汗水一混,似乎更为明显。

“昭昭……”他一声声唤她名,似乎带着叹息。

低沉微哑的嗓音,令人沉迷。得到过贺容予的垂怜,没可能再会多瞧旁人一眼。

-

昭昭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午时。昨夜太过放纵,她脑中闪过些回忆,心跳加速。她拍了拍脸颊,唤云芽进来。

昨夜昭昭没回来,云芽也没多想。三小姐常会因为心情不好,或是心中害怕,而去找王爷,留宿王爷房中。

昭昭翻身下床,今日晨光熹微时,贺容予抱她去净室内沐浴,顺便换了身寝衣。上回之后,贺容予便备下了昭昭的换洗衣物。

云芽见昭昭起床时脸色疲惫,又一觉睡到这会儿,有些担心她生病,问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昭昭摇头,大夫来了,若是看出些什么,还是不大好。

她掩嘴打哈欠,敷衍说:“昨夜二哥忙于公务,我便在一旁陪着,所以才睡得晚了。没有生病,不必担心。只是我实在饿了,你快去备些吃的。”

云芽哎了声,下去备吃食。

不一会儿,吃食便准备好。早饭中饭一并,素丸子、金脍玉炙、水煮菜心、莲藕汤……大碟小碟,满满一桌子。这些菜看着平常,可道道都暗藏着大玄机。

就拿莲藕排骨汤来说吧,七月还不是吃莲藕的最好时节,仅有少数地方的莲藕成熟可以采摘,因为珍稀,也流通不到市上,又因为三小姐爱吃莲藕,基本上早期成熟的莲藕,只在中州王府有。就连宫里也没有。

莲藕粉嫩甘甜,十分可口,与上好的排骨一道炖汤,炖出的汤味道鲜美清甜,滋味甚佳。

而另一道水煮菜心,是取白菜最嫩的菜心,只放些许调料,保存菜心最本来的清甜。

都是三小姐爱吃的菜,三小姐不大爱吃荤,偏爱素菜。王爷便搜集了不少做素菜拿手的厨师,养在府里,可以说是专门为三小姐养的。

云芽自幼将这些看在眼里,知道王爷待三小姐有多好。她在一旁侯着三小姐吃饭,又道:“小姐身子骨弱,要不还是轻大夫来瞧瞧吧?”

昭昭正喝着莲藕汤,忽地一呛,摆手道:“真不用,我活蹦乱跳的,有什么问题?”

她说着,站起来给云芽转了个圈,“你看。”

云芽只好妥协。

昭昭松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吃饭。才刚放下筷子,便听说仁慧来了。

仁慧风风火火的性子,传话刚到,她已经跟着进来。原本去昭昭院子里找人,结果扑了空,听说她在贺容予院子里,便说在星月楼等她。

昭昭应了声,净过手,出门。她回来时,仁慧正在房中坐着,见她来,道:“你啊你,就围着你二哥转。”

仁慧坐在矮榻上,拨弄手边的一株兰草,调侃昭昭。她并不知昭昭在贺容予那儿过夜,只当她是和贺容予吃饭。

“要不要出门逛逛?近来上京城可热闹了。”

毕竟时隔多年后,再一次过万寿节。大昭的传统,万寿节举国上下庆贺三日,百姓也好,官员也罢,这三日都可以休息玩乐。当然了,说是这么说,负责万寿节相关的官员是不可能休息的,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防出什么差错。

万寿节的消息一出,上京城内便热闹起来,街上早早开始张灯结彩,花团锦簇。

昭昭与仁慧坐在马车上,朝外头张望,天气炎热,她们可不想下去走路。仁慧指着那些东西,颇为兴奋,昭昭顺着她所说的看过去,敷衍地应着。

“上京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仁慧感慨,又想起这场热闹是因为那位年轻的天子,一时撇嘴。仁慧与昭昭一样,其实不大看得上刘原。不过昭昭是因为幼时恩怨,而仁慧,只是单纯觉得刘原太过稚嫩。

“万寿节……哦对了,昭昭,我听我阿爹说,你二哥有意给陛下选皇后,也不知道会选到谁家头上。”她已经定了亲,反正不可能是自己,于是当场戏看。

昭昭对刘原的事不感兴趣:“我也不知道,反正二哥有自己的考量。”

二人说着话,马车在一处路口停下。再往前,便是她们要逛的地方,这一整条街都是女儿家用的一些东西,胭脂水粉、布匹衣裳、首饰之类。

二人下了马车,身后不远不近跟着几个婢女,开始逛逛看看。

她们不稀罕皇后之位,可别人稀罕。没想到随意逛逛,也能听见些八卦秘辛。

一人说:“听闻万寿节上可以给陛下献礼,倘若被陛下看中,是不是能做皇后?”

声音听着不大耳熟,估摸着家世不是太高。昭昭和仁慧对视一眼,皆是皱眉。没想到她们这么大胆,在这人多眼杂的店里便说这些话。

另一人说:“皇后?或许吧。可是皇后有什么好的?陛下又没实权,做皇后还不如做中州王妃呢。”

仁慧被逗笑,拿胳膊肘撞了撞昭昭。

昭昭瞪她一眼,意欲拉着她悄悄离开。虽说她们不是故意听人家墙角,可若是被撞破,也怪尴尬的。

那人听这话,笑说:“中州王妃能轮到你做?那定然是贺家三小姐。”

……

昭昭拉着仁慧,悄悄从一侧离开。

仁慧捂着心口笑说:“听见没有,人家说了,做皇后还不如做中州王妃呢。”

昭昭笑不出来,为那人的后一句话。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仁慧脸色变了变,被昭昭发现。她皱眉追问:“你听说了什么?仁慧,告诉我。”

仁慧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禁失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是有一些事,但应当不算坏事。前些日子,有人拿你与中州王编了一出感天动地的戏,虽说改了名字,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说你们。这出戏挺受欢迎的,便有人觉得,你与中州王非亲非故,郎才女貌,也是一对璧人。”

昭昭一时愣住。

仁慧说:“你别说,编这出戏的人还挺有眼光的,我也觉得,昭昭与中州王是一对璧人呢。”

昭昭比仁慧敏锐,她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怎么会有人突然平白无故地编这么一出戏?还是说好话的。那定然只能是贺容予的手笔。

她想起贺容予当时说的话,心中雀跃。

-

那出戏的确很受欢迎,甚至一时风靡。唱这出戏的戏园子自然也生意暴涨,人满为患。

戏唱罢,不知多少人被带动情绪,甚至有夫人暗自抹泪。赵承泽坐在楼上雅间,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才慢慢起身往外走。

如此大张旗鼓,啧啧。赵承泽背过手,看了眼昏暗的天色,真是用心良苦。

只不过,如此阵仗,简直是在告诉天下人,他贺容予的软肋便是贺昭昭。

赵承泽抿唇笑,笑得颇为邪性,他不会阻拦,甚至愿意帮贺容予一把。毕竟,他越看重,越便难以割舍。这样大的一个弱点,赵承泽乐见其成。

中州王府内。

昭昭也在问贺容予:“那出戏,是二哥让人做的是吗?”

她坐在贺容予对面,托着腮,灼然视线盯着贺容予看。

贺容予勾唇:“这么聪明。”

他已经在着手准备成婚之事。她的婚宴,不能马虎,所以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但应当也不会太久,冬天之前应当可以。

昭昭捂住半张脸,藏不住眼中笑意:“贺容予的……妻子,怎么可能一点本事也没有?”

从前这句话是,贺容予的妹妹。

如今这句话是,贺容予的妻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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